胡维是前任首辅,也是陛下刚登基时最忌惮的人,毕竟那时的胡维有胡半朝之称,整个朝廷上有一半的官员都和胡维有故旧,或是子侄、或是姻亲、或是门生。
那时候,陛下夜里都不能踏实入睡,只怕这一睡下去就见不到明日的太阳。
而在他最艰难之际,是霍准请缨,拼着一条命不要,带人成功刺杀了胡维。
在这之后,胡家树倒猢狲散,他在明,霍准在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除了大半的胡党官员……
想到这些,陛下心里门清,胡灵的突然现身,定是这位皇兄是在敲打他。
他的脸色变得铁青,那个裴氏就这般好,值得他一点都不顾念这么多年的兄弟之情!
陛下心中第一次怨恨起霍准,但偏偏,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他看向张公公,道,“你亲自去一趟魏王府,告诉魏王,只要他解决了胡灵,朕就允准他和裴氏的婚事。”
张公公领命退下。
魏王府中,杜林走近正批阅公文的霍准,轻声道,“如王爷所料,陛下果然派了张公公登门。”
“告诉他,本王感染风寒,不便见客。”
杜林退了下去,冲等在正房外的张公公拱了拱手,道,“公公见谅,我们王爷受了寒,眼下不便见客,毕竟您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万一过了病气给陛下,那就不美了。”
张公公闻言,有些拿不准魏王是真的病了,还是只是托词,他眼珠子转了转,道,“太医给王爷把过脉了吗,怎么说的?”
“良太医已经来过,说是王爷之前中毒,已经伤了根本,这次虽然只是小小的风寒,但也要好生保养,切勿疏忽大意。”
“咱家想亲自问问良太医魏王的病情,不知是否方便?”
杜林脸上浮起一抹为难,“良太医已经不眠不休的照顾了王爷一天一夜,只怕没有精力接受公公的问询。”
“那王爷的脉案可能抄录一份给咱家,否则陛下那边只怕不好交代,也会让陛下和王爷变得更加生分。”
张公公的这个要求并不过分,杜林沉吟片刻,轻轻点了点头,“公公请稍等!”
午后,张公公回到宫里,进了乾元殿,他还未上前,陛下就急着问道,“怎么样,魏王答应了吗?”
张公公从袖中取出一卷脉案,“这两日,魏王身子不适,不便见客,这是太医记下的脉案,请陛下过目。”
陛下接过后看了一眼,烦躁的甩在桌上,“这些东西佶屈聱牙,朕根本看不懂!”
“那日,魏王跪了整整一夜,更深露重,他又是大病初愈,难免撑不住。”张公公试图替霍准说话。
陛下直接抓起一块砚台朝他砸去,“你究竟是朕的奴才,还是他魏王的奴才,是不是你也觉得,这个皇位给他霍准来坐更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