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旗,聚到了田宗销附近。
拱圣军到底是上四军,田宗销与荆离身先士卒,勇猛无比,便是普通的节级
虽然队伍冲乱,一片混乱,但面对契丹的宫!骑军,亦丝毫没有怯意,短兵相接
毫不落下风。重建的拱圣军,近战皆以长枪为主,而这只辽军则以铁骨朵为主,兵
器上面,双方各有所长。拱圣军皆是钢甲,铁骨朵原本正是对付甲宵精良的敌人的
好兵器,管你的销甲是什么样的,一骨朵砸将下来,不死也成重伤:而辽军则是普
通的铁甲,拱圣军侠枪冲刺,借着马匹的冲力,一枪便可洞穿辽军铁甲。两军混
战,一方1刮1、刺、缠、点,一方是砸、挂、擂、冲,拱圣军要将枪使得好,需要
积年累月的训练,技艺生疏者,到了这战场上,几个回合,非死即伤:而辽军则要
求臂力过人、体力耐久,这铁骨朵砸将下来,虎虎生风,威力惊人,但要让人挥舞
着这兵器战斗过久,亦不免很快体力不支而露出破绽。
两军战得一阵,眼见着辽军占不了什么便宜,拱圣军斤倒藏战越勇,众将士也
渐渐汇聚到田宗销与荆离旗下,连刘延庆也终于被几个亲兵找到,几条长枪,护!
着与田、荆二人会合了。指挥这一千骑的辽将观察着战场的形势,正待鸣金收兵
不料便在此时,东面大营却突然鼓角齐鸣―远远的,从西面几百名阻卜精兵疾驰
而来,他精神一振,又提起骨朵,催促着部下继续厮杀。压”
但那五百名阻卜精兵并未能形成夹击之势,从南门之中,又冲出几百骑宋军
挡在阻卜人的路上,与阻卜人杀将起来。
深州南门外的这一番恶战,从黄昏战到天黑,双方才各自收兵。
拱圣军定要保护出城牧马砍柴之活动空间,而韩宝却绝不肯让宋军轻易达成此
目的。双方针锋相对,自这一日起,南门外早晚时分,几乎必有恶战。
韩宝的攻击永远一成不变,契丹宫!骑军自东攻,部族、属国军自西攻,因为
南门外河塘纵横,不便大军布阵作战,宫!骑军每次只出动一千骑,而部族、属国
军亦只令挑选精兵出战。而拱圣军为保无虞,却已不得不增强护樵的兵力,由两个
指挥,增加到一个营。
到了六月四日,工匠们终于赶造出了近三十座箭楼,每座箭楼可容十数人站在
上面射箭。韩宝将这些箭楼全部部署在城北与城西,避开东门的弩台,又自各军中
挑选出数百名能挽强弓善射者,登上箭楼,昼夜不停的向城中射箭。
如此一来,大半座深州城,都处在辽军的射程之内。不仅仅百姓出门都要背着
门板挡箭,城墙上巡守的宋军,一不小自,也会被冷箭所中。箭楼上的弓手都有良
好的防护,以弓箭还击没有作用,姚咒命令城头的拱圣军用火箭还击,但效果不
彰。没有弩台,深州狭窄的城墙上,又根本摆置不下床弩。姚咒只得加紧督促工匠
制造抛石机,然而那实非一朝一夕之功。反倒是箭楼上的辽军向城中射起火箭来
危害极大。箭楼上的辽军视野极好,专挑城中易燃之建筑射火箭,比如茅草盖顶的
房子、牲圈之类,一旦射中,城内军民就要出来救火,然后他们就趁势射杀城中军
民。
这些箭楼给深州造成了巨大的威胁,尤其是心理上的。城墙保护不了他们,不
分昼夜,每个人的生命都处于危险当中,随时都会有人受伤、死去,即使在睡梦
中,也要提防房屋着火。城里的医者疲于奔命,而草药也很快就变得紧缺一
尽管拱圣军在南门外的争夺战中勉强控制住了局势,但城中的士气,仍然不可
避免的一落千丈。随之而来的,是军中对于固守深州的质疑声,越来越强烈。
然而,姚咒却似乎对此毫不在乎。无论是属下献策偷焚辽军箭楼,还是建言拆
城中建筑造箭楼与辽军相抗,又或者是劝谏弃城而走一总之,不管是攻、守、
战、走,姚咒尽皆不予理会。他将鹰下五营分成五部,一营妇夕礁、两营守城、一营
待命、一营休息,每日轮流转换:又严令城墙上的弓手,只要辽军未入射程之内
便不得还击。至于射程内的辽军箭楼,无论它们如何为所欲为,亦不准理会。
他在拱圣军中积威有年,普通士兵对他的一切行为,几乎只知服从,而根本不
敢有半点反抗:便是那些武官,心中虽然大不以为然,但他既然颁下令来,也无人
敢谏。
而城外的辽军,仿佛韩宝已经彻底忘记了十日破城之令,一直到了六月九日
距离汀主所定的破城之期,只剩下最后两日,辽军也没有正儿八经的攻过一次城。
他似乎完全满足于用箭楼围攻深州与南门外的小争夺,甚至连监战萧岚也对此漠不
关心,韩宝鹰下诸将不仅从未听到他催促过韩宝,甚至于从未听他再提及过此事。
萧岚的兴致,看起来全用在了与诸部族、属国军诸将套近乎以及搜罗南朝美女之
上。他每日要么会宴请几位部族、属国军将领,要么就主动去他们的太着,嘘寒问
暖,人人都知萧岚是个“南朝通”,他向众人描叙的南朝盛况,让所有人瞳目结舌
又好奇不已。余下的时间,萧岚则是派出他的私兵,四出劫掠美女,用不了几天
所有的人都知道,凡是姿色出众,或者能歌善舞的南朝女子,送到萧岚帐中,必然
能得到很可观的赏赐。
但韩宝与萧岚不急,他们鹰下的将领们却不能不急。
契丹诸将都惧怕耶律信,如此消极避战,一旦追究起来,倒霉的绝不止韩宝一
人而已。
而一些部族、属国军将领却是变得极不耐烦,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城池
拥有无数的财货奴脾,他们亲眼看着城内的宋军被几十座箭楼射得龟缩于城中,束
手无策:他们也亲眼看着该座城池,从城外可以直接射箭进城中―如今他们已经
“见多识广”,或见过或听说过更高的雄州城是如何被夷为平地,甚至亲眼看到过
河间府那种真正的坚城是何等雄壮,而他们已经在深州城附近呆了足够久的时间
对于城墙的敬畏之心,早已经被一种轻蔑的态度所取代一
况且他们如今还有云梯,在箭楼的掩护下,有望楼洞悉宋军的部署进行指挥
深州的城墙,比一道竹篱笆强不了多少。无休无止的耗在一座城池之外,打这种无
聊的战争,让许多的部族、属国军将领感到憋闷、烦躁不安,更何况还有这该死的
闷热的天气,韩宝又不准许他们移营。他们都盼着尽快攻下这城池,然后可以纵兵
大掠,将之洗劫一空,然后他们可以进城,在阴凉的房屋中,好好休整一段时间。
他们a纤耐心耗尽,而他们也不关心韩宝如此消极作战是否是因为他与耶律信
之间的不和还是别的原因一
到六月九日这天,眼见着破城之期将至,一些部族、属国军将领再也按捺不
住,众人便推举同属契丹族的突吕不部详稳婆固,趁着当日点卯议事之时,要向韩
宝请战。婆固乃是突吕不部有名的老将,德高望重,他的夫人又是北枢密使萧禧的
堂妹,便是萧岚与韩宝,多少都要给他几分面子。
但这日议事,不待婆固请战,韩宝聚集众将之后,张口便说道:“今日议事
部分攻城之事。”
说完这句,扫视帐中将领一眼,神情仍是肃毅,对于众将的喜动颜色,全然没
有当回事,只是继续说道:“皇上下令,十日破城,诸位都是亲耳听到了的。十日
之期?只兔即日?两日之内必破深州!”
这时他才把脸转向萧岚,“先请监战萧签书颁军法。”
萧岚点点头,站起身来,环视众人,平时嘻嘻哈哈和渴可亲的眼神,此时变得
犀利冰冷,众将凡见着他的眼神,无不心中一凛,他待众人都凝神静听,方高声道
“攻城军法:闻鼓角则进,闻金则退,违令者,斩!先登城者,赏钱千绍,官升
三级!怯战懦弱者,斩!此外一”他稍稍顿了一下,又看了韩宝一眼,方继续说
道:“最先登城,并能打开缺口,使后军继进者,深州府库之财货,尽归此部,所
获宋军之器甲,亦以半数赏予此部!破城之后,大掠三日。”
他颁完军法,看着众将欠身领令,方退回座位坐了。
韩宝这时便开始部属攻城兵力。帐中弥漫着一股贪婪的气息,随着韩宝的每一
道命令颁下,有人欣喜,有人失望,甚至于有人心生怨恨一
一座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孤城。
所有府库的财货,还有守城宋军半数的器甲,即使是永兴宫的宫分军,也不能
不为之心动眼红。
相比而言,大掠三日便只能算是一些剩饭残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