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酒酒被颠了一路,差点就要吐出来。
眼看入了夜,四周的视线变得异常模糊,甚至四周围还能听见狗叫声。
是那种非常落后的村庄里,只有每隔很远才有一丝微弱的烛火透出,整座村庄入了也就拢在深重的雾气里。
进村的路有人把守,驾马的人似乎对了句暗号,才令那人卸下了阻拦的刀剑。
马继续跑了没多久,在一处看起来是个老祠堂的地方停下来。
卿酒酒被扔下马,几乎站不稳,直接毫无形象地栽在了台阶上,膝盖磕出好大一声。
“唔——”
“多年未见,原本意气风发的承安王妃,想不到如今这么狼狈啊。”
调笑的声音传来,熟悉又陌生。
卿酒酒喘了口气,抬眸,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江浔也的那张脸。
但她装的讶异:“是你?!”
江浔也这个人的气质,怎么说呢,当年在燕京的时候,卿酒酒就觉得这人如同一条毒蛇。
看起来皮色鲜亮,可是时刻吐着信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露出獠牙。
他蹲下来,手上的折扇一如当年,他挑起卿酒酒的下巴:“是我,惊喜吗?”
“只是没想到宣王殿下这几年越混越回去了,从前只是吃百姓的赋税,朝廷赏,现在开始啃百姓的骨头喝他们的血了。”
这么多年,时局事异,被改变的人确实不少,不过江浔也这样的,令卿酒酒唾弃。
她话中的嘲讽非常明显,江浔也笑着的脸瞬间沉下来:“本王为何变成这样,你也不想想是因为谁。”
因为谁?
卿酒酒冷笑:“你想说季时宴?”
当年她回了燕京之后,听过一些,说江浔也被季时宴整的很惨,几乎丢了半条命。
不过她没有留心,这人本就是个过客,卿酒酒甚至没有想过有一天还能再见。
“别跟本王提他!”江浔也猝不及防变了脸色,攥着卿酒酒的头发拉近:“还好他已经死了,都是报应,当年恶事做尽,老天也要收走他!”
“他死不死不见得,不过你说这话不心虚么?”卿酒酒丝毫不惧:“那些经过你手的姑娘,到底流落在哪里?!”
两百多条人命,江浔也死一万次也不够,她这么冒险过来,也是要给那些人一个交代。
无论是不是还活着,遭受过迫害的女孩总要回家。
“在你知道之前,不如先聊聊赵康靖吧,”江浔也道:“将赵康靖交给我,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你也不希望为了那些贱民搭上自己的命吧?”
“赵康靖手里有你定罪的证据,我怎么会让他到你手里?”卿酒酒呵呵一笑:“你天真了吧宣王?”
没等卿酒酒话落,江浔也的脑袋突然闪过一阵针扎似的疼痛。
只是一瞬间,却让他几乎站不稳。
——他差点忘了,卿酒酒这人可是用药高手。
“你、身上有什么?”
明明双手双脚都被反绑着,卿酒酒怎么还能耍出花招来?
江浔也脸色骤变,攥着卿酒酒搜她身上是不是带了药,可是没有。
明明什么都没有,连随身的小药囊都没有带。
进村前也是有手下搜过身的,不然江浔也不敢这么放松接近。
什么都没有,可是他的脑袋为什么会越来越昏沉?
“撤!叫他们集结,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