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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徐璈寸步不离地跟着,欧阳江河很难施展他的手段,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徐璈都会刨根问底。
“请你带人去工匠那儿,多打造些军旗插在城上,数量越多越好,就别一直跟着我了!”
给她找个正儿八经的事情做,要比当自己的护卫好上很多。
徐璈不想走,欧阳江河就拿先生来压他,“先生临行前说过,由我来守城,所以你得听我的,不然城池丢了,大家都得玩完。”
“先生怎么知道会有人来攻城?我们刚打了几场漂亮的仗,风头正盛时……”
“越是站在风口浪尖上就越要小心,州府危难,里面肯定送出去不止一封书信,其它势力路过苍凉县,看到这里没人,定然会下手。”
欧阳江河在护城河边上走着,忽然转过身来,用很沉重的语气说道。
“我照做便是,也不知你都吃什么长大的,一肚子心眼。”徐璈虽性情急躁些,但还是知晓大义的,在算计这方面的确比不过小书生。
苍凉县地处交通关键之处,各地的义军想要前往州府,多半会经过此地。
若让人看出城内空虚,他们很乐意趁火打劫,不是每一个收到求救信的,都乐意去帮着解围。
更多的是交给沿途趁火打劫,背后下狠手。
义军分门别类,山头极多,有相当一部分都想着占山为王,不去想王朝大业,就想在幽州苦寒之地当个土皇帝,过荣华富贵的闲散日子。
其中有抱负有理想的寥寥无几,在他们眼中看来,苍凉县也不过是昙花一现,过不了几日功夫就会被灭了。
一个臭下棋的领着一帮衙役和毛头小子,能干成什么大事?
外面的传言都说李素柏是为了给风朝的大人们邀功,所以才拼了命的在苍凉县跟无良军开战。
暂且不谈胜败,拿着苍凉县百姓的性命换自己的前程,光是这些,就足够幽州的文人墨客好一阵口诛笔伐了。
欧阳江河跟在先生身边,没日没夜研读书卷兵法,看得天昏地暗,时常会忘记外面的时间。
文人误战事可谓腐儒穷酸书生气罢了,真正的才子要风流,得提笔挥斥十九州。
守一座小城,是对自己这些天所见所学的考验,城中仅有百十少年军,还有铁磨堡的家兵,真要遇到像上谷梦云裳那样的队伍,最多坚持半日就得弃城而逃。
军中从将领到军士,都对李素柏所做的决定有所担忧,此行不成功便成仁,如果能成,苍凉县必将吃下两郡之地,有了横扫幽州的资本。
倘若前方战事不顺,苍凉县被攻破,李素柏的项上人头可就要搬家了。
欧阳江河不敢怠慢,先让人在城外筑起十八座低矮的土堡,又将四面城门大开,泼水净街清扫路面,在城中各处点燃柴火煮饭烧水,袅袅青烟飘然而出数里地。
果真不出三两日的功夫,离着这里最远的潘家军,浩浩荡荡从官道奔来,毫不避讳地在苍凉县边上停住。
军中有人上城门前向内观瞧,发现里面人来人往,街巷坊市间治理得井井有条。
潘昊将手中长枪交给身边副将,自己催马来到城墙下,朝着上面喊道:“潘某素闻李先生大名,今日特意绕道而来,可请李先生见上一面?”
很快守城的军士大声回应道:“我家先生已走了七八日!潘将军来得不凑巧!”
七八日?潘昊掐算时间,他怎么会提前过去?
“李先生不在?那真是可惜!我等一路奔波,舟车劳顿,可否能进城稍作休整,人饮水马食草?”
军士举起令旗挥舞几次,很快从城门里走出个穿着素袍的少年,还带着两队铁甲卫士。
潘昊一眼就认出来那铁甲上面的纹路是铁磨堡独有的印记,看来外界传言苍凉城将铁磨堡说动心了,不是空穴来风。
“在下苍凉县欧阳江河,先生临行前曾特意嘱托于我,若是潘将军前来拜访,我等理应尽心竭力地招待。”
潘昊看到是个小娃娃,还没自己肩膀高,顿时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都说苍凉县有个能掐会算的活神仙,今日听来,名不虚传!”
潘昊说话间就往里走,但欧阳江河寸步不让,依旧站在原地不动。
“你这说招待,为何不让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