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凉县就是整个风朝的缩影,无法避免的战火只为力争能吃得饱饭,而官宦的宽宅大院里,还在夜夜笙歌。
李素柏明白,此时不再是犹豫的时候,当即前往校军场点兵派将,准备前往蓟县。
恰到此时,有军士跑到跟前送来一封书信,打开一看正是蓟县来的。
风朝的幽州刺史王翰,请苍凉军出兵攻打无良军后方的方城来解围,还送来苍凉县令的兵符印信,让他名正言顺地成了苍凉县的县令。
先前自己所做之事名不正言不顺,有了兵符印信,就算是风朝的一份子,对李素柏而言有百利而无一害。
起兵总要有个口号,没个传奇的身份,说破大天去也不会让天下的百姓信任,好歹现在是个县令,在幽州也算有了一席之地。
“来送信的使者要好好安排,明日给他答复。”
军士没挪步,如实禀报道:“使者随我一同前来,说若是得不到答复,他就撞死在石墙上,小的也是不得已才带着过来的……”
“无妨,你现在就跟他说,一个县令不够,我要当范阳太守。”
军士遵命下去后,李素柏双目精光直冒,大风起时何不扶摇直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在点将台上操练兵马的陈豫,远远看到李素柏先是看着书信,后面神情变得轻松许多,就知道又有仗要打了。
待李素柏走到跟前,陈豫正好将长枪一收,“先生,是有仗要打了?”
“蓟县被无良军围住,送来求援信,许我苍凉县令的兵符印信,想让我帮忙解围,此事我还没想好,你有何看法?”
陈豫不假思索地回道:“无良军赌上身家性命,也要攻破蓟县,这围恐怕没那么好解,小小一个县令不够,得多要点。”
“你所言与我想的一样,现在就归拢兵马,我们去方城。”
“先生,给我两千人,我直接冲进逐县,不出十日就能断了无良军的后路。”
陈豫信心满满地说出自己的想法,李素柏眼神深处,流露出一抹细不可查的惊讶。
无良军的老巢就在范阳,一旦逐县被占,就相当于切断了粮草道路,围困之势顷刻逆转。
“我就给你两千兵马,如果强攻不下,就转过头来合围方城,只要拿下来它,无良军就没法继续在外面。”
陈豫欣然领命离去,他迫不及待想要建功立业,那种急切的心情让李素柏感到隐隐不安,赶忙派人将诸位将领都喊来,赶紧布置解围之战。
“李嵩何在?你领五百兵,跟在陈豫后面不要被他发现,等他攻逐县时埋伏在城外必经的山道里,见到追兵放进来,走到半途再放箭,切记不要冲杀,如果逐县被攻破,你就回来。”
“呼延贺领本部兵马去方城走一趟,如果能劝开城门最好,不必伤了和气。”
听着李素柏安排妥当,徐永上前一拱手,疑惑问道:“诸位都有安排,先生为何不让我出去?”
李素柏指着校军场后面的地图,往蓟县一拍,“你与我同去蓟县,多带旌旗,再弄些纸鸢,去试试火力。”
苍凉县有欧阳江河在,李素柏是放心的,他要做的就是在东北方向反应过来之前,就将大事办完回来。
徐永忍不住多问一句:“我家姑娘要不也随军同行?她的武艺不在我之下……”
“她得帮着江河守城,你就别惦记了,三军依令行事,千万要小心行军两旁道路,不要中了埋伏,打出苍凉的威名来!”
不出半日时间,苍凉县三门齐开,数不清的军士列队整齐,被带往各自要去的位置。
李素柏催马向前,猛然间扭身回头往城门下观瞧,正好看到洗漱打扮焕然一新的杨苏苏,正冲着自己招手。
“等此间事了,还得把话跟她说清楚,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可不是……”李素柏一路上思绪纷飞,胡乱想着很多历史上的事情。
有多少英雄豪杰,都没过来美人关,想要成大事者,该隐忍就得隐忍。
李素柏所想之事,正从欧阳江河口中说出:“我警告你徐璈!我手脚好好的,不需要你寸步不离地跟着!再动手我可要叫人来了!”
“叫人?就那些草包,来多少姑奶奶都不怕!李先生说了你得好好休息,不能乱动!”
徐璈可算拿到了尚方宝剑,欧阳江河去哪儿,她就跟着去哪儿,在城楼之上放着桌椅板凳,她将欧阳江河堵在这里,非要让他喝了药休息会儿。
“先生将苍凉县城托付于我,我得时刻巡查周围……”
“小小年纪怎么都是心眼?你的病纯粹就是累出来的,我派出去的斥候围着周围一二十里地转悠着,有什么事他们会回禀的!”
徐璈仿佛是上天派来给欧阳江河当冤家的,他所想的事情,都逃不过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