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你飞(这是一场拼上性命的冒险。...)(1 / 2)

野性觉醒 颜凉雨 2050 字 2023-05-16

扒住岩壁,鼓足勇气再次低头,寻找下一步落脚点。

明明这样的动作已经做了几回,视线还是忍不住往崖下飘,越过一群群同学后背,越过安全网垫,凌厉陡峭,无尽深渊。

心跳得厉害,撞得胸腔都在颤,胡灵予闭上眼,努力压抑住晕眩感。

“胡灵予,歇够了吗――”

面传来的声音打断这一切,像堤坝拦住洪水,巨浪归于平静。

赤狐抬起头,越来越多的汗水流进眼睛,视野花得厉害。

日光绚烂如晕,梅花鹿的轮廓比那一夜清晰多了。

“看我干什么,歇够了就继续――”路祈真感觉自己先前的苦口婆心都白费,认真考虑以后的教学方案要不要从“循循善诱”改成“严师出高徒”。

胡灵予瞬间来气,你还跟我喊上了,分明是你上辈子欠我的这辈子来还债,谁是甲方搞不搞得清!

来气了,也来力气了,不知道什么玄学,胡灵予甚至忘了再去“欣赏山下”,胳膊腿紧倒腾,恨不能证明给谁看似的,愣是短时间内成功将自己和1号位的距离拉近到只剩三米。

斜线是三米,如果按原计划垂直下去再平移,那就四米多了。

1号打卡位刚完成一个,目前没其他人,但下面有个熟面孔正攀爬,见胡灵予犹豫,大声道:“你磨蹭什么呢,赶紧打完给我让路――”

居然是早就到时间的普氏野马。

郑迅在大黄打完卡还没爬回山顶的时候,就后悔了,因为周围开始不断响提示,准备二刷的同学呼啦啦增多,他可谓起个大早赶个晚集,还是晚高峰,没辙,硬着头皮冲吧。

目测普氏野马距离打卡位还有一段不小距离,胡灵予深呼吸,无视干扰,继续按自己的节奏来,还是选了先直下,再横向移。

不料就在下到打卡点水平位置时,胡灵予脚下一滑,整个身体悬空,只有双手紧紧抠在岩壁上。

指头疼得发木,耳边的风声都淡了,只剩自己的心跳,扑通,扑通,像濒死之际最后的挣扎。

没人再喊他。

没人再说你歇够了就继续。

可胡灵予费力抬起头,却轻而易举看见了想要看的人。

路祈一直在那里。

不再徒劳去寻找落脚点,胡灵予借助上肢力量,在崖壁上艰难地往打卡设备方向一点点蹭。

终于在手臂即将抽筋之前,1号刷脸机捕捉到了新同学的脸。

“打卡成功。”

胡灵予仿佛听见了烟花绽放,而且双喜临门,打卡机下面正好有落脚点。

悬空的身体终于再次稳住,胡灵予绷紧的双臂略有松劲,但不敢全松,只是稍微缓缓,以保证后续攀回崖面。最难的已经过去了,收尾千万不能功亏一篑。

“咔!咔啦!”

接连两下岩壁碎裂声,近得清晰。

胡灵予低头,只见郑迅大汗淋漓,单手抠着岩壁,脚下晃荡,整个身体和刚才的自己一样悬空。但比自己更惨,自己是脚滑,还能算失误,郑迅这种连踩两处都遇上岩壁碎裂,哭都没处哭。

而且他现在只有单臂承力,另外一只手扒了几下都扒不住崖壁。

两人距离很近,可以说郑迅就在他脚下,如果不是意外,他这边打完卡往上攀一点,郑迅就可以紧跟着上来刷脸了。

无暇再为其他同学多想。

唯有祝福其能顺利渡过难关。

胡灵予收心,抬头盯住上方一个明显凸起位,伸手……

哎?

脚上突然传来抓力。

胡灵予猛然低头,只见郑迅那只无处安放的马蹄,终于找到了归处――自己的脚踝。

“你不能这样。”冷汗爬上胡灵予后背。

“实在没辙了,”郑迅也是真急了,“借一把力,我不想再等三小时了。”

脚踝的拉扯力越来越重,胡灵予咬牙:“所以你就让我等三小时?”

普氏野马心一横:“谁让你倒霉赶上了呢。”

胡灵予:“咱俩未来很有可能一个班,同班同学!你就好意思?”

郑迅仰头,真挚凝望,左眼愧疚,右眼决心:“亲同学,明算账。”

用力一拽。

紧抠着崖壁的胡灵予,被生生扯下,摔入安全网。

普氏野马借力悠荡起身体,终于扒住了稍远的一块凸起,缓了几秒,调整姿势继续往上。

“打卡成功。”

胡灵予仰面躺在安全网垫上,听着属于别人的喜讯,目送别人幸福背影,一路回山顶。

傻梅花鹿还站在那儿,像是不知道某个没用的狐狸已经和前八十无缘了。

失败的不是打卡或者越野。

是考侦查系。

他现在只有300分,想吊车尾进去,还得316呢。

“还看什么,我身上又没刷脸机,赶紧去沙区打卡――”胡灵予眼底酸胀,可喊出的声音却故作轻松,乍听甚至还挺元气满满。

贺秋妍和黄冲没工夫搭理他,紧盯着罪魁祸首,两双眼睛已经冒火。

郑迅深知自己拉的仇恨,距离崖边还要一臂之遥时突然发力,不单单是径直窜上来,且伴随兽化,最后是疯马狂奔,撞开黄冲和贺秋妍跑掉的。

路祈终于回头,视线追逐着一路逃窜的普氏野马,看着它凌乱扬蹄,看着它踏过草地,看着它下山远去,目送之专注让人怀疑他把每一根马鬃的样子都刻印在了脑海里。

就在一犬一鹤以为梅花鹿有什么复仇谋划时,路祈却收回目光,和二人说:“别管他了,你俩抓紧时间去沙区。”

“我俩?”黄冲愣住,“你呢?”

贺秋妍想到什么,倏地瞪大眼睛:“你该不会要下去陪小狐狸吧?!”

“下,”路祈说,“但不是陪。”

贺秋妍:“那你要干吗?”

“带他飞,”路祈无奈耸肩,低头看回崖下,“谁让我当时脑袋一热就答应了呢。”

贺秋妍受不了地撇撇嘴,懒得拆穿某些鹿的茶言茶语。

黄冲不解其中玄妙,只觉得路祈明明语气那么不情不愿,脸上可一点看不出来,淡淡神情在阳光照耀下,莫名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