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么?
是啊,能让姐姐心事重重的,怕不是就只有他了。
颜逸飞恍然大悟,失落又内疚地垂下了眼睑,掩去眸中的郁郁之色。
“多谢沈大夫指教,若白明白了。打扰了。”颜逸飞这般说道,大受打击一般转身往外走。
“颜公子,且慢。”沈月笙连忙叫住他。
颜逸飞顿了一下,回过头来,“……不知,沈大夫还有何指教?”
沈月笙说道,“指教谈不上,只是想以比你长几岁的过来人身份,说句倚老卖老的话。”
颜逸飞露出疑惑的神色,沈月笙又说道,“我想,颜姑娘心事重重未必就是坏事,颜公子大可不必着急着往坏处想。你想想,你们姐弟相依为命,若真是要命的坏事,颜姑娘怎么可能会瞒着你呢?兴许,颜姑娘此时伤脑筋的,只是一些她不便向你开口的女儿家心事呢?”
“……女、女儿家的心事?”颜逸飞完全没想到沈大夫会说出这种话,当场就愣住了。
沈月笙只好接着说道,“颜姑娘是你姐姐,可她也是寻常的姑娘,也会有烦恼,有些话与你这个大男人,也是不好说的吧。”
颜逸飞脸色没由来一红,尴尬地点点头,都不好意思往下想了,然后就跟沈月笙说了句告辞,落荒而逃。
沈月笙也暗暗松了口气。
他都不知道这番话是说给颜公子听的,还是说来安慰他自己的。
颜姑娘带着那幅画入宫,但又空手而归。雁容……应该与她说了什么、而她也认可了吧。
思及此,沈月笙的心情又沉重了许多。
……
彼时,冯府。
今个儿从一早起,白氏那边就在搬搬抬抬的,将一些旧了的家具换成新的,好不热闹。
因为她送进宫里的两个女儿如今都晋为婕妤了,母凭女贵,她的身价自然也就跟着水涨船高了。
她原本就得相爷的宠,如今两个女儿也在宫里有了一定地位,她在相爷那儿吹的枕边风,自然就越发厉害了。这些新的家具,便是她两个女儿晋为婕妤那日,她他们家相爷要来的。不过因为要根据她的屋子弄,所以才耽搁了些时日。
这一大早闹腾到这会儿,都还没结束呢,采蘋都看不下去了,替主子郭氏这个大夫人打抱不平道,“夫人,这白姨娘未免也太不像话了,她不过就是个姨娘,这都大半日了,闹出这么大动静,生怕别人不知道她的女儿是婕妤似的。”
“不必在意,这些不过都是些跳梁小丑的行径。”郭氏端起茶盏呷了一口茶水,冷漠地说道,“到底是青楼妓馆出来的,在深宅大院养多少年,也始终改不了这点动不动就要闹得人尽皆知的毛病,好像旁人不知道,她就过不下去了。我何必与她这种人一般见识。”
采蘋听了这话,猛然醒悟,意味深长地笑道,“是,大夫人说的是。奴婢受教了。”
这些话若是叫那个白姨娘听见,只怕她又要气得跳脚了。
大夫人一贯是看不上那位白姨娘的,不过,别说是夫人了,她都看不上白姨娘那种人。
那个白姨娘旁的不会,最会狐媚子那一套,使劲儿地勾男人的魂。相爷就是因为她,才对夫人若即若离的。如今她还养了两个女儿送进宫去同大小姐争宠,这种女人真是放到哪儿都是个祸害!
可偏偏男人就是喜欢这样的!
那个姜贵妃也是,也不知道她一把年纪了,死过丈夫、成天蒙着个脸,到底是哪儿好?她能不能生出来孩子都不知道呢,陛下却放着年轻貌美出身高贵的皇后娘娘不要,天天与那么个老女人腻在一起,究竟是图的什么呀?!
这些男人真叫人看不懂。……
而此时,白姨娘的院子里,可热闹的不得了。
白姨娘娇声招呼着大家,让他们都勤快着些,弄好了通通有赏呢。
生了两个女儿一个儿子的白姨娘仍保养得极好,身段也是绝佳的,一举手一投足间,风情万种,妩媚多姿。搬着东西进进出出的家丁小厮们都忍不住多看她好几眼,像这样的女人,要什么不要什么,全都写在了脸上,高兴不高兴也都直来直去,好了撒娇、不好了也使小性子,皆是情趣,男人如何会不爱呢?
伺候着白姨娘的丫鬟秀凤便想着,我要是男人,我也喜欢这样的女人。
……
沈大夫的药化腐生肌,疗伤有奇效,可是当之无愧的神药。
司徒耀除了必须去上朝之外,在床上好生躺了这么两日,哪儿都没去,也不乱动,伤口竟然就愈合了一大半,也不见化脓的情况发生,简直神乎其神。
入了夜,姜雁容给司徒耀重新换好了药之后,便感叹道,“得亏了月笙哥医术高明,还有这等奇药,否则……”
“否则贵妃娘娘可真是要操碎了心咯。”某陛下极其不要脸地接话道。
“……谁操碎了心了。”姜雁容脸上没由来一热,气恼地打了他一下。
司徒耀立马就“哎哟”惨叫了一声。
姜雁容吓得以为碰到了他伤口,连忙要查看,“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打着哪儿了?打疼了么?”
司徒耀一本正经地说道,“是啊,你打动我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