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事情,你……其实你可以让别人去做的。”
“你,你别哭啊。”
姜雁容眼泪还没掉下来,司徒耀便慌了手脚,“我,我下回不这样就是了。”
可姜雁容也不是自己想哭的呀,她只是一时情绪上来了,眼泪想管都管不住。
司徒耀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便扯着袖子去给她抹擦眼泪。
过了好一会儿,姜雁容才算从那阵莫名其妙的悲伤之中缓了过来,抽抽噎噎的,看了司徒耀一眼,说道:“……陛下还是躺着歇息吧。”
司徒耀便老实巴交地躺回去,也不敢动了。
姜雁容便问他:“今晚之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徒耀也不敢再瞒着,便详详细细地说了起来。
今日晚膳时分,他正要前往雁回宫,却闻听探子来报,乔士廉夫妻为了转移先太子的心上人,准备夤夜行动,天还没黑便准备掩人耳目出发了。
由于之前他早早便已吩咐人在乔家豆腐坊周遭盯守,以防有变,所以消息才能到的这般及时。虽然布置了不少的人手,但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亲自去了。
事实证明,他去是正确的选择。
当时在前去阻截乔老夫妻的,不止有冯家派来的人,还有另外一伙来路不明的人,武功高强而且训练有素的。三方冲突之下,他的人马还要护着乔老一行人周全,便十分吃力。最后他才会负伤而归。
但司徒耀本意是不想惊动姜雁容的,再等等王德也就去了。没成想她会先一步去了长生殿,先一步撞破了他受伤。
说到这儿,司徒耀便愧疚地说道:“原本不想让你担惊受怕的。”
“陛下是一国之君,这些事情本可以交给别人去做的。为何非得亲自出马不可?”姜雁容又重提了之前她提出的问题。
言下之意便是:你是有什么非去不可的理由?
司徒耀闻言嘴角一扬,像是想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说道:“因为,那时候来报信的人说了一个极其重要的消息,我非得亲自去证实不可。”
“什么消息?”姜雁容好奇问道。
“他想等的人,不是一个,是两个。”司徒耀说道。
不是一个,是两个?
两个?!
姜雁容初时听闻还没反应过来,细细咀嚼之后,便恍然大悟!
两个,他临死都要等的是一个人,如今却成了两个,那也就是说,不止有个大的,还有一个小的!
先太子走了,可还有子嗣尚在人世?!
姜雁容震惊的望着司徒耀,“陛下,你……你受伤,竟然是为了护,护他的……”子嗣?
司徒耀也明白了姜雁容的意思,微微一笑,说道:“嗯。”
“……”姜雁容便越发震惊。
他这皇位,怎么说也是从先太子的手上得来的,因为先太子没有子嗣,人死账清,那也就罢了,可他还有子嗣存留于世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等事情,漫说是在皇家,就是在寻常商贾之家,有个能出来争夺家产的,他都未必会放过,他却……却要亲自去将人给救回来,并且安置妥当?
姜雁容缓了一会儿,才从那阵诧异之中缓过来,问司徒耀道:“难道陛下就不怕?”
“怕什么?怕那个小奶娃娃?他是会吃人还是会咬人?”司徒耀漫不经心地说道,从他语调中的轻快不难听出,他的确从未将姜雁容担忧的事情,当做一回事。
“……”姜雁容登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倒是司徒耀自顾自与她说了起来,他说,既然她说是贵妃病重,那这个事情便必须圆下去,所以他留了沈月笙在宫中过一夜,但让人传太医去了沈家药铺,以防那位姓颜的赴考举子再出状况。
然后他又说,“你千万不要信沈月笙的话,他就是有大夫的通病,喜欢危言耸听。其实没那么严重的。你瞧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
姜雁容:“……”您可快拿镜子照照您这张脸都白成什么德行吧,哪里活蹦乱跳了?
司徒耀又说道:“其实受了伤也没什么要紧了,从前在边关,我也经常受伤。在边境风沙里磨砺大的人,没那么娇气。”
姜雁容:“……”是是是,您不娇气,可您是皇帝啊。皮糙肉厚并不是以身犯险的理由。
司徒耀还说,“等往后得了闲暇,咱们便也去边关走走吧。那里大地辽阔,城廓舒畅,相信比起这人潮拥挤的京城,你会更喜欢哪个地方。”
姜雁容点点头。心中又想着:也不知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实现。
司徒耀似乎是说累了,这才不说了,又直勾勾盯着姜雁容瞧,“朕的贵妃的这双眼睛,真可堪称举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