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过脉的张太医露出些许惊愕的表情,接着有些不确定似的又重新把了一次脉,过了好一会才开口道:“小姐月事是否推迟了?”
帐帘里的云拂红着脸,不明为何太医问着这问题只好小声的应道:“是推迟了些日子了。”
张太医点点头,云拂收回手臂,心里开始七上八下的等着张太医的诊断结果。四阿哥也同样是一幅紧张的表情,紧紧的盯着太医的一举一动。
“恭喜四阿哥,云拂小姐已有一个月的身孕了。”张太医跪下次禀,稳如泰山的缓缓说道。
身孕?在场的人除了太医无一不被惊吓到,就是圆月最先反应过来便尖叫了一番,跑到床上看着云拂再嬉皮笑脸的摸了摸她的肚子,喃喃自语道:“小姐也要当额娘了。”
这番情景比她自己要当额娘还高兴,惹得云拂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看着圆月,也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来。
“你以后可不许大呼小叫的,动作斯文点,别吓到小姐腹中的孩儿了。”安白也笑得极是灿烂,她打心底替着云拂开心。只是这小姐不争名分不争地位的,这么与世无争的有了这胎儿也说不上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圆月朝着安白俏皮的吐了吐舌,“知道啦!”
“这情况可稳定?”四阿哥比较关心的是母子的平安。
“回四阿哥,现下云拂小姐只要稍稍控制下情绪,不要过于激动便可,其他一切均稳定。”张太医恭敬的回到着,显然他对这一现象还是比较满意的,想着最起初上尚书府帮这姑娘看病的时候,那副倦容比年过半百的老人还惨淡,整日郁郁寡欢的,眼下能调整到如此便是大福了。
云拂觉得有点不可思议的撑起身子坐直了起来,摸了摸那还是平坦的腹部,里面竟然孕育着一个新生命。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
张太医先退下,开了安胎药交给安白,叮嘱着能吃就能,能睡就睡,尽量让心情愉悦便可,此时胎儿还小也不急于多走动。
圆月乐得跟什么似的,直呼道:“小姐要当额娘了小姐要当额娘了!”一把抢过安胎的药方子便直冲膳房去了。
四阿哥坐在床边,看着那靠在床上显得也是开心不已的云拂,温柔的拥她入怀,下巴轻轻的抵在她的头上,发自内心欢呼的说着:“你有我们的孩子了。”
云拂点点头,手一直放在自己的腹部上,她还在惊喜中未缓过神来,想到她也要有自己的一个孩子,也要当额娘了便兴奋不已。
绿盎轩上上下下好不欢喜。这有了太医的嘱咐,云拂整日更是畅所欲言的吃完便睡,醒来又吃,过着甚是悠闲的日子。人一犯懒,连走路也不想,恰巧太医又说不适宜多走动,那便坐在炕上发着愣,坐差不多一刻钟的时间她便开始打着呵欠,接着又躺回到床上去了。
不出几日的功夫,那整个人显得精神焕发,连平日里不见长肉的双颊都圆鼓起来了。云拂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不免得也是一种欢喜,抚摸着腹部一脸幸福的模样。
“小姐,该喝药了。”安白端着安胎药进来,旁边还放着蜜饯。
最痛苦的莫非此时了,云拂一听到安白的声音,便夸下小脸转身欲回到床边去,被圆月眼明手快的赶紧拦截了下来。鼓着腮帮子一脸责怪的意味,“小姐,你便喝了那药吧。瞧,蜜饯都帮你带过来了。”
小姐打小大大小小的病痛不断,可就是每回一喝药就愁眉苦脸的,以前小时候还好理解,可眼下都快当额娘了她依旧是这幅模样,连一旁的圆月都看不下去了。
叹了一声气,云拂无奈的转过身来重新坐在炕上,看着那碗浓得发黑的药水,眉头都快皱到一起了。有点嫌恶的向后倾了倾身子,就算她此刻真的很想吃蜜饯,可看到这黑黑的东西便什么都没有胃口了,“太医不是说了,我想吃便吃,不想吃就别吃吗?”
云拂竟然开始耍起小性子来,干脆撇过头不去看那安胎药。
安白忍不住的偷偷笑了下,上一回刚好碰见四阿哥来,边讨着云拂边哄着才让她把安胎药喝了下去,那一整碗喝完后,小脸五官都皱到了一块,拿着蜜饯拼命的啃着。惹得连四阿哥都忍俊不住的笑出声来。难道眼下也得这么边哄带着骗的不成?
“难得来一回妹妹没有在休息啊。”还没看到身影,已经听到年秋月那刺耳的声音。并不是故意说她的话刺耳,显然这一句话里就短短的几个字都能嗅出酸醋味儿来,再往门口望去,她正婀娜多姿的带着笑容走进来。这让云拂马上从脑海里浮现的词语便是“黄鼠狼”。
“姐姐来了。”云拂赶紧从炕上下来恭迎着,一来出于礼貌二来可以暂时躲避掉那碗黑乎乎的东西。
“哎哟,你就别随便乱动了,乖乖坐着便好。眼下是你的身子比较娇贵,若是伤了哪就不好了。”年秋月赶紧上前,扶住云拂便往炕上坐,待她坐好还朝着她手背上拍了拍几下,嘴角那笑意甚让云拂觉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