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代坊市以十字街划分成十六区,韩家御赐的房舍坐落在胜业坊东门之北区,与坐落在北门之西区的房家距离并不远,出了房家只要右拐直行北街至十字街口,在左转走到底,靠近东门的那处宅底就是韩纯臣所在之处,乘马车连一盏茶的时间都不到就抵达了
房若晓下了马车后,悄悄地打量韩纯臣这座位在胜业坊的宅院。
韩纯臣卧病在床,无法相迎,房家马车尚未抵达前韩家的管事与门童已经候在朱红sE的大门口,领着她们绕过影壁与四角亭便是中门与中堂。两侧廊屋门扉落了锁,想来是没有住人又不想积灰尘耗费人力打扫而关闭。
这座府邸并不大,顶多三亩,但让房若晓惊讶的是中堂的屋顶竟是歇山顶,歇山顶上燕尾飞翘,屋脊上有JiNg致又粗旷的鸱吻,青黑sE的琉璃瓦,粉墙绿窗,文柏帖柱,廊屋之后葱葱郁郁,途经月门房若晓探头一看,竟是半亩的园林,假山奇岩,小桥流水,看起来舒雅清幽。
看来一切都好,却令房若晓胆战心惊。即便这宅邸没有房家来的气派非凡,但这宅子显然是五品官住宅型制,她想不起来前一世是谁住在这里过,但韩纯臣一名年仅九岁,连科举都未曾应考的少年真担得起天子这般的Ai重?这般赏赐究竟会为他带来名利抑或是让他成为朝臣、同侪的眼中钉?
人X的丑陋面貌房若晓在前世最后的岁月见多了,深知过多的关注,只会引来祸事。
更别说偌大房舍看似没什么人居住,维护起来更要花上一笔银钱。韩纯臣才九岁,如何支应这些开销?用他父亲的俸禄?
直到韩纯臣寝房前,房若晓安静得不象话,脚步更显踟蹰。眼看已落后房玄龄大段距离,珑月弯腰倾身问:「小娘子是脚酸了?要不,奴婢抱着你走?」
房若晓摇摇头,赶忙三步并两步追了上去。
她的脚步声哒哒作响,房玄龄回眸瞧她一眼,屋里头已然坐起身的韩纯臣也听见了。
他吩咐贴身婢子在为他修整仪容,却遮挡不住苍白憔悴的脸sE与颈上瘀青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