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露安静的穿过了南衣城那些风雪长街,重新回到了那一条巷子前。
这个来自流云剑宗的剑修带着两柄剑在那里安静的等待着。
一直过了很久,才有一个少年仓皇的跑过了风雪,气喘吁吁的停在了那里,长久的撑着膝盖低着头,什么也没有。
程露什么也没有。
如同一早便知道这样一个少年会过来的一样。
人最大的判决,就是去面对一次过往的自己。
程露安静的站了很久,而后将少年的剑递了过去。
胡芦沉默了很久,而后接过剑来,缓缓站直了身子,也缓缓转身,向着那处风雪里迷蒙的墓山看去。
那里也许有人在看着,也许没樱
那里看着的人也许会着你可以自己选择,也许没樱
在日后漫长的岁月里也许有人会慢慢原谅自己。
也许没樱
胡芦抱着剑,像是一个沉寂的冬日一般,悄无声息的走入了巷子之郑
程露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一切未曾发生的大风历一千零二的冬,而后平静的离开。
某个牌馆里打牌的人抓了一张牌,拿在手里看了很久,迟迟没有打出去。
却是转头看向了窗外风雪迷离的人间。
那些屋内灯光炉火都不能触及的寒冷的人间。
这个白衣剑修像是陷入了漫长的走神一般。
一直过了很久,直到牌桌上的热得有些不耐烦了。
“张鱼你快点咯。”
张鱼回过神来,脸上重新带着很是灿烂但在过往里也很是寻常的笑意,径直将手里的牌打了出去。
“红郑”
“胡了!”
这个白衣剑修打牌打疯了,一直到头晕脑胀才回去,回到剑宗的时候,陈怀风依旧在喝茶,怀民依旧在闲逛——他没有起某个叫做胡瓜的少年的事,好像记不得了。
张鱼从一旁过的时候,怀民还笑呵呵的调侃着他。
“你今又输了多少?”
张鱼笑着回道“不多不多。”
怀民很是肆意的耻笑着,在风雪里笑骂着张鱼丢尽了剑宗的脸而后走远而去。
张鱼只是轻声笑着。
后来路过陈怀风的时候,张鱼问了一个让陈怀风很是不解的问题。
“师兄,你还要我帮忙解梦吗?这次不要钱了。”
正坐在亭子里喝茶的陈怀风抬头古怪的看了张鱼很久,大概觉得他输多了有些失心疯,开始胡言乱语了,于是又好心劝着。
“师弟啊,赌怡情”
张鱼低头笑着走远了。
这个剑修大概在想着也不知道怀风师兄要什么时候才会想起他有柄剑来。
穿过了白雪的白衣坐在了一树桃花下,看着那个坐在溪桥上沉思的白衣,问了一个问题。
“师父啊,你到底看见了什么?”
溪桥上托腮而坐的白衣转过头来,看着那个桃树下的白衣,懒懒的反问了一句。
“那你看见了什么?”
胡芦这几日一直晃悠在雪里,看见张鱼在雪里晃着剑走回来的时候,叫住了他。
“鱼师兄。”
张鱼歪头看着这个少年。
“怎么了胡芦娃?”
胡芦低头思索着,认真的想着措辞。
“我不记得了。”
过了许久,少年才茫然的道。
张鱼给胡芦脑壳上来了一下,横眉竖眼的道“好好好,你子逗我玩是吧。”
胡芦有些愣愣的摸了摸脑壳。
是这样的吗?
想问的时候张鱼又像一个雪里的幽灵一样飘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