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怎么屏退了下人,一个人呆在书房里”
何夫人进了屋,自个儿寻了座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自然是为了重要的事。”夫妻间哪有不能明说的话,何老爷将手上的单子递给了何夫人。
何夫人接过纸,入目就是电力二字,美目登时圆睁。
“这……”
“这是薛霖那小子送来的。”何老爷接过桌上的茶壶,给自己也倒上了一杯,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
那小子的确有几分商业脑子,没有固守着那堆煤矿坐吃山空。
何夫人却皱着眉头,将纸上的内容逐字浏览了一遍,凤眸斜瞥了眼何老爷:“老爷,你的意思是……”
“我准备接手这份订单。”
一听这话,何夫人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可是老爷,这些机器要从哪里买到”
“这些年做生意,我也攒了些人脉,这些东西要想弄到,也是有些路径的。”
何夫人自然信得过何老爷的能力,可对于薛阎罗却充满顾虑,做生意最怕的就是合作商不靠谱了。
“那老爷就信任这小子”
“就今日一会,夫人觉得薛霖那小子如何”
何夫人思考片刻,才开口道:“虽一身匪气,该有的礼节还算到位。”
“他们土匪出身的,最讲究不过江湖义气了。”何老爷眸中带着些许深意,“倒是有几分可信。”
书房内,夫妻二人相视而笑,一阵夏风吹过半敞开的木质窗棂,送来不远处树丛中的阵阵蝉鸣。
金宁地处江南水乡,四处河道密布。
淮水横穿金宁城。入夜后,河岸两侧灯火通明,一艘艘花船陆陆续续地漂泊在水面,隔岸便能隐隐约约听见花船上婉转的琵琶声与悠扬的歌声。
花船内,
芍药一身大红的丝质旗袍,勾勒出高挑的身段,她一手抚着琵琶,半节玉臂从宽大的袖管中露出,修长的指尖缓缓拨弄着琴弦,丹唇微启,出口便是一段不同于吴侬软语的京津小调。
汪宏硕虽听不懂曲调中的含义,倒也摇头晃脑地打着拍子,一副欣赏的模样。
芍药见他听到的起劲,眉目含情朝他望去。
一瞧美人深情地注视他,汪宏硕被哄得更加来劲,自认是在附庸风雅。
一曲作罢,小丫环又从舱外送来美酒和水果。
酒水浓度不高,可美人美酒在侧,汪宏硕高兴得上了头,觥筹交错间便十来杯美酒下肚,酒气顿时上了脸,让他脸颊通红。
这人一旦沾了酒水,兴致就更高了,嘴巴子也不严实了。
汪宏硕一把将芍药揽入怀中,芍药也如柔若无骨般。瞧着冷艳美人一脸乖顺,他便想在芍药面前吹吹牛,耍耍大男子的威风,一张嘴便将平日里不与他人说道的东西脱口而出。
“我的好芍药呀,等宏爷赚了笔大钱,就替你赎身,抬你过门,给你名分。”
芍药面带妩媚,故作娇嗲道:“那宏爷可别让芍药等太久。”
“自然不会让我的心肝儿等太久。”汪宏硕得意地笑道:“过不了多久,爷就能从洋人那儿赚到一大笔钱。”
一听这话,芍药的细眉一挑,好似不信,嘟囔道:“爷,可别是几两黄酒下肚,大着舌头吹牛逗芍药玩呢”
汪宏硕见她不信自个儿的话,自然不乐意了:“嘿!你别不信。过不久那薛阎罗就会被人杀死,薛家的那座煤矿迟早掉进爷的手中。”
汪狗熊看着薛家那座聚财的煤矿早就眼热了,恰巧有洋人听说金宁发现了新矿藏,开了五千万大洋想要购买那座煤矿。这也让汪宏硕对薛霖起了杀人夺矿的念头。
见芍药面露难以掩饰的惊讶,汪宏硕更是得意,双手在芍药身上不老实。
芍药回过神来,娇笑着为汪宏硕斟上一杯酒,撒娇道:“是芍药鼠目寸光,错怪宏爷了。宏爷大人有大量,原谅芍药吧。”
汪宏硕接过芍药手上的酒,正准备仰头痛饮,又被一只芊手拦下。
他疑惑地望向芍药,却看芍药举起另一只酒杯:“宏爷,不如咱提前尝尝交杯酒的滋味”
“还是芍药你会玩!”
芍药一手同汪宏硕交臂饮酒,媚眼如丝,两人靠近间勾得汪宏硕色心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