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好站住。”白无绝冷冷清清瞅着他,“之前念你奉命行事,我一直没跟你清算杀害何老司座的账,而且这笔账,应该何家跟你算,但若你不知好歹得寸进尺,那就莫怪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在这城主府里?那你的天字号,怕是开不了张了。”胡全顺步步逼近。
“你敢在城主府闹事,你也不会好过。”白无绝慢条斯理起身,也向他逼一步,“三殿在此,你觉得他会不会闻声而至,就在这里把你正法,给他外公报仇?”
“他说过,他要叫我‘奉命’偿还这笔血债,所以,他不会私下对付我的。”胡全顺有恃无恐地道。
竟有这回事?白无绝眼神微闪,脚底却又逼上一步,道“你确定他会眼睁睁地看你对我不利,也不改初衷吗?”
“这……”胡全顺不能确定。
而且,结合往日种种,墨清淮与白无绝情感深厚,新仇旧恨加起来,保不齐立刻把他给就地正法喽。
白无绝冷哼一声“你最好快点走,越远越好。”
胡全顺情不自禁退了半步。
“哎——”门外蓦然一道轻叹。
有那么一瞬间,胡全顺还以为三殿真的闻风而至了,吓得险些打颤。
若搁以前,他怕谁也不会怕温文尔雅的三殿,但自从皇都城外短暂接触,墨清淮给他的恐怖印象一直萦绕脑中,总怕他一笑之间就出了什么古怪奇招,将他杀的片甲不留。
然而,门外传来的却是柔媚女声“胡大督领,你瞻前顾后,杀气不足,何以成事?你这样叫我怎么跟你做陨心香的买卖?”
一提陨心香,胡全顺知道了她是谁。
“穆锦。”而白无绝一听声音,亦知来者何人。
真是祸不单行,一个胡全顺不算,又来一个穆锦,她这回怕是不太好收场了。
“白当家,又见面了。”穆锦浅笑嫣然,施施然一礼,立在门外,并没有走入。
她这样的动作,如同堵住白无绝退路。
“本督领此刻没空跟你做陨心香的买卖,穆锦阁主若无他事,且请回避。”胡全顺道。
“胡大督领想多了,我其实是来找白当家的。”穆锦就这么堵着门道。
“找我?”白无绝心知躲不过,冷然道,“你也想在城主府闹事?”
“城主府是我未来夫家,我怎么会在这里闹事呢?而且,三殿就在正堂,真要闹大,他几息便至,我岂非插翅难逃?”穆锦笑吟吟地道。
“这么说,穆锦阁主同本督领一样,是来请白当家借一步说话的?”胡全顺半侧身子,竟有先行针对穆锦之意,“恐怕要叫穆锦阁主无功而返了,先来后到,她跟我走。”
穆锦不紧不慢地笑道“我看方才的意思,白当家并不想跟你走,而你,呵,好像束手无策。”
“最起码,她知道我只是想带她回去复命,而不会伤她性命,跟我走好过跟你走。”胡全顺不甘示弱道。
“呦,你竟知我所图是她性命?”穆锦略感惊奇。
“你在独路城耍的那点把戏,遮羞布也遮不住,我家主子没空收拾你,你还真以为天衣无缝?”胡全顺道。
大督领的主子自是北皇陛下,但他故意用“主子”这个称呼,还特地提到独路城,这是要叫穆锦想起点什么。
而穆锦不负所望,恍然半路截了自己胡的王位,竟是北皇啊。
“呵,什么时候查出我的?”事到如今,穆锦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谢家被废武流放的时候。”胡全顺坦言道,“你最不该做的,就是窝藏大殿,助他留在皇都城。”
“那个时候,我只顾防范归心馆……竟没注意到还有武极宫禁卫暗中窥探……啊,百密一疏啊。”穆锦笑叹,可话里却没多少可惜。
既已至此,可惜无用。
胡全顺道“你若识相,速速退下,否则……”
“否则怎样?”穆锦双臂一张,无所畏惧地道,“你一个大男人,还要打女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