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治身子骨不大好,站久了,腰腿乱颤。
“爹,要不你先进去休息,孩儿在这里等。”冯渌孝顺地道。
“怎么?我走了就没人管着你了是不是?”冯治瞟了他一眼,自己儿子一撅腚,拉什么屎放什么屁,他这个做老子的会不知道?
“爹,瞧您说的,我又不是小孩子。”冯渌道。
“小孩子倒好,力气再大,捅不破天。”冯治冷哼。
“我也没捅破天啊!”冯渌抗声道。
“怎么,你还想捅破天?”冯治白他一眼,“我警告你,来者可是三皇子殿下,你要是敢在他面前造次,我只能割了你脑袋给他赔罪,你若不想死,给我老实点。”
“大哥!”冯渌转向寡言少语的冯濯,“你看看爹,天底下有哪个爹爹会割自己儿子的脑袋啊?”
“父亲也是为你好,身为小城主,肩上担的是一城兴衰,万事不可任性妄为。”冯濯开口道。
“向你大哥学学。”冯治教训道。
“大哥好,你干嘛不叫他当城主啊,非要把这苦差事给我。”冯渌不服地反驳。
冯治“你……”
“小城主慎言。”冯濯道。
父子三人这厢正说话,红风红月齐声叫道“来了!”
什么来了还用问吗?所有人急忙垂低脑袋,跪下的跪下,躬身的躬身,高喝道“参见三殿。”
“免礼。”只闻一道温润声音由远及近,两只手搀扶起了冯治,“城主大人,快快请起。”
“谢三殿……三殿!您的手?”冯治反手托住墨清淮的胳膊,哪敢让他扶?
“不小心划伤了。”墨清淮道,“本殿先去天字号请了无绝来,借贵宝地与她叙旧,城主大人不介意吧?”
“天字号……”冯治望向白无绝,热情道,“怎么会介意?白当家肯来,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啊!”
他是不介意了,他儿子脸当场绿了。
白无绝自然没放过冯渌这么精彩的表情,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从他面上一扫,嘴里对冯治道“城主大人,我又来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白当家太客气了,快快,三殿,白当家,快请入内上座。”冯治让身道。
“城主大人,我有个不情之请。”白无绝道。
一听她不怀好意,冯渌几欲晕厥。
惨了,惨了,她不会现在就要去看漆树吧?不会揭穿他在天字号牌匾抹漆蜡的事吧?三殿在场,不会治他的罪吧?老爹不会真的割了他脑袋吧?
这一瞬间,冯渌脑中一阵风暴,浑身透凉。
“我想先与红风、红月单独一叙,烦请您给我一间僻静之所,可以吗?”白无绝却只道。
呃!就这?冯渌晃了三晃,总归没晕。
冯濯察觉他有些站不稳,体贴地揽住了他臂膀。
逆子肯定做亏心事了!知子莫若父,冯治装瞎都没躲过儿子那么明显的心虚丑态。
墨清淮心思剔透,也将冯渌的样子尽收眼底,他看了看白无绝难得露出的促狭笑意,结合来平狱城之后听到的传闻,大差不离地猜到了这其中关窍。
于是他附和白无绝道“红风红月两位管事本就是天字号的人,她们跟无绝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先让她们叙一叙也好,就在城主大人给本殿准备的房间里吧。”
“好,好,我让犬子带她们去。”冯治给冯渌一个命令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