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义公不是在京师吗?怎地投明了?”
王新民也傻眼了,愣了好一会才惊呼一声,这义王可不就是南明国主孙可望的封爵吗?虽说他儿子孙征淳降了爵,但京师的满洲王公们私下里还拿他父亲孙可望的义王爵来调侃孙征淳,因此他以为孙征淳又投明了。
孙思克也愤恨不已,指着正往武昌奔袭而来的明军怒骂道:“这狗贼,若非我大清拉他家一把,他能做这个公爵?想不到这厮竟贼心不死,见明国势大,又转头投了明朝,他以为投了明,还能恢复他的爵位吗?还不是当狗屁的义王。”
就在城头上一众清廷官吏痛骂不止的时候,正拿着千里镜观察军情的四川巡抚杭爱又惊呼道:“不对,来的不是狗日的孙征淳,是简亲王,简亲王怎么投降明军了?还打着义王王旗……,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
闻言,孙思克又是一惊,他和杭爱、余化龙他们是从四川一路奔逃入鄂的,虽然听王新民说过简亲王和信郡王因为护送圣驾回京事发生了火并,可他却想不到堂堂的大清亲藩会叛国投敌,更令他无法接受的是,喇布居然被明国也封为了义王。
“他是大清亲藩,就是再有什么错处,也不能投奔伪明啊!他怎么能……这是为什么?为什么?”
王新民和林毓秀二人也脸色大变,在他们看来,喇布和鄂扎争夺护送圣驾回銮事宜,其实是在争夺朝廷的话语权,他们之所以选择闭门不纳喇布,并不是要把喇布逼到明军那边,而是想逼他回朝领罪。
可他们万万没想到,喇布竟做的如此干脆,直接投了明朝,喇布可不是别人,他是爱新觉罗,而且还是大清的亲王,他投降明朝的影响,可不亚于当初永历朝秦王孙可望叛明投清,最关键的是明朝也学大清给他加了个义王王爵,这不光变相地打了大清的脸,而且还会令北方州府的官员生出异心,会认为投明也没什么不好的,反正大明也会宽宥他们。
杭爱和孙思克却是一脸愤愤地望着王新民和林毓秀,因为就是他二人不放喇布进城,现在好了,人家把明军引过来打你们了,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正思量间,喇布的义王王旗也抵达了周军的阵列前,而且还打出一面丈许长的白幡,上面用朱笔写着“不开城,就屠城”六个血淋淋的大字。
“杭大人,王大人,明军和周军怎么走到了一起?他们不是份属两国吗?看情形,城下的兵马已逾六万,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四川总兵余化龙却没有杭爱和王新民这么多心思,他只是单纯地被城下的场面吓坏了,他没想到明军和周军竟然合流了,再者大清的简亲王都投降大明了,而且这这武昌城还守得住吗?
见城上的文武官员脸上都有戚戚之色,董永藩怒道:“马逆本是伪周巨魁马宝的儿子,他们本来就是一伙的,武昌是我大清在江南唯一的支点,断不能就此葬送,喇布投敌又怎么样?咱们身为大清的臣子,就要有守土卫国的责任,有末将的水师沟通南北,怕他怎地。”
董永藩坚持死战,也是有原因的,他的父亲董学礼可是剿灭明朝夔东军的罪魁祸首,和明朝有血海深仇,他怕王新民和杭爱因为喇布投降事,也会开城投明,因此率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
“董将军说的不错,我武昌城高池宽,乃是湖广省城,又岂能因为喇布投敌,被明军吓住,城就在这里,他们来打就是,头可断,辫子不能断,本官生是大清人,死是大清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