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屿风’到‘檀苑’的距离不过一公里,靠近别墅区,路宽车少,车速很快。
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欧式设计的大门应感拉开,里面是如街道般的公路。
道路曲折,两旁有茂绿葱拢的绿化,在这个季节,也开满了花。
车速慢下来,颜望舒修长的手指控制方向盘:“喜欢这里吗?”
“还行。”
“不喜欢。”他自顾说。
哪里能轮到她不喜欢,温冉找补着:“这里很大,如果走路不方便,然后人好少,看上去有些吓人。”
颜望舒微微点头,像是认同她这个说法。
过了两秒,他说:“白天能好一些。”
“……哦。”
车子东绕西拐,到了一幢小洋楼前,从侧面下停车场。
停车场停了好几辆豪车,可颜望舒绕着路又下了一层,然后把车停好,这一层依旧停了好几辆豪车。
温冉跟着下车,跟着上电梯,来到一楼大厅。
挑高大落窗的客厅,可以看到外面的小院子,更远处是绿荫重叠,看不见别的房子。
颜望舒突然接了一个电话,用法语同电话对面的人沟通。
温冉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站在那儿东看看西望望。
突然,一只温热的大手虚扶了一下她的背。
颜望舒把手机移开,轻声:“你可以随处转转。”
“你的收藏室我能一个人去吗?”
颜望舒指着电梯:“二楼,右转,最后一个房间。”
温冉礼貌性颔首,自己坐电梯上二楼。
出电梯右转,走廊挂着一副醒目的山水画,沿着走到底。
推开门,房间是书房的布置。
一张黄花梨木长桌,一张黄花梨木椅,旁边有个茶凳。
这书房明显不怎么用,太过简洁。
温冉往里走,看见一墙展架,上面都是传统工艺品。
展架上有木雕的观音,景泰蓝的三足鼎,玉雕的珊瑚和花丝镶嵌的工艺品。
都是有市无价的东西。
颜望舒应该是花丝工艺爱好者,靠右两竖排,摆着花丝盘,花丝福禄,花丝玉如意
金灿灿的配上暖色灯光,让人眨不开眼睛。
温冉扫视一圈,心里咕咚一声,终于看到花丝香盒。
她按捺不住心里的冲动,拉开隔断,伸手进去。
可是没碰到。
她手指在空中抓了一下,又收回。
总归,还是应该跟主人请示一下才对。
温冉把隔断闭上,饶有兴致的数着香盒盖上的宝石,六颗绿松,十二颗红宝,和记忆中一样。
看了好一会儿,温冉才把视线挪开。
因为其他工艺品也值得细赏。
从上数第二格,摆放了一个立体的凤凰。
金翅展翅挺胸,足踏祥云,全身采用累丝法制成,玲珑剔透,精美绝伦。
累丝工艺现代已经鲜少有人会了,甚至有人要扬言这门工艺已经失传。
所以,温冉推测这个累丝所制的凤凰应该是古董。
可是看成色,又不像。
温冉打开手机,想拍了两张照。
突然传来轻微的,清脆的玻璃碰撞声。
温冉侧头,看见颜望舒进来。
他左手手指夹了两个高脚杯,清脆的玻璃碰撞声就是这么来的。
他右手还拿了一个斜口提把型的醒酒器,醒酒器里红色的液体因为他走动而撞击壁面,炫出酒红色的花朵,又落下。
颜望舒把东西放在书桌上,倒酒:“喝点儿。”
“谢谢。”温冉道谢后,指着花丝香盒,“颜总,我能拿出来看看吗?”
红酒挂着杯壁落下,颜望舒侧头:“当然可以。”
温冉眼睛不自觉弯起来,走过去,伸手:“请给我一双手套。”
颜望舒绕过书桌,弯腰拿了双手套出来。
温冉站在书桌前,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带上手套,转身走到展架前,小心翼翼把花丝香盒捧出来。
尽管隔着手套,上面的棱曲触感被弱化,可温冉依旧心跳加快,感觉到小时候那种熟悉感。
那是爷爷还在她身边陪伴的感觉。
但她知道,这个暂时还不属于她。
温冉指腹轻轻扫过盒面,声音有些颤抖:“颜总,这个香盒你是从哪里收来的?”
“不记得了。”颜望舒视线定在她纤细的脖颈上,仰头喝了口酒,喉结上下滑动吞咽,“你很紧张?”
“怕摔坏了。”温冉转头看着颜望舒,软软的笑了一下。
颜望舒感觉心沉了一下,后来思索,那应该叫心猿意马。
温冉却没再多看他,把香盒转了一圈:“这里修复的很好。”
“你能看出来修复了?”
其实修复技术很绝,基本注意不到,可温冉知道那里曾经磨了条丝,这才察觉。
温冉转头看着颜望舒,谦虚又示好的模样:“我只能看出一点儿。”
颜望舒:“你喜欢传统工艺?”
温冉点头:“喜欢。”
“挺好的。”他赞同。
温冉欣赏了一番,心绪也稍微平静下来,她把香盒小心翼翼的放回原处。
闭上隔断后,温冉转头,抬手指着上方,眼睛清澈明亮:“我能看一下那个凤凰吗?”
颜望舒嘴唇抵着高脚杯,点头。
温冉侧仰头看了一眼凤凰,又看向颜望舒。
他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悠闲的晃着手上的高脚杯,转出一圈涟漪,没有要动的意思。
像是在等什么
温冉只能开口求助:“你能帮我拿一下吗?”
她抬手示意:“太高了。”
颜望舒与她对视两秒,嘴角有淡淡的笑意,他微仰头干了酒杯里的酒,然后站起身走过去。
他目光凌厉,透着不明所以的压迫感。
在他靠近时,温冉居然屏了呼吸,往后退了一步。
颜望舒正对温冉站着,距离未免太近了,温冉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雪松味,也能看见他抬手时衣服包裹下的肌肉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