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查清楚他的身份!(1 / 2)

“草民、臣等拜见皇上……”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明黄色宽大的马车,从道路尽头缓缓驶来。

道路两旁,百姓和一些早已等待的官员,齐齐拜见。

今日。

太子出京,皇上相送。

百官自然也都紧随。

只是这个场合,能送太子的,身份都非比寻常,齐齐在后面跟着。

而一般的京城官员,也只能跟着百姓在道路两旁拜见。

对于那辆马车内的洪武皇帝。

百姓的观感其实十分复杂。

一方面,对方凶名赫赫,对待任何人都毫不留情、生杀予夺的权势让人敬畏。

另一方面,百姓也不得不承认,洪武皇帝大部分的出发点,其实就是两个字。

“民心”!

对方的种种狠厉手段,以及几次大案要案,对百官的残杀。

除却了对于自身权威的捍卫。

另一方面,也是那些人在朝中所行,实在祸国殃民。

因此。

百姓对于这位洪武皇帝,大部分还是从心里尊敬的。

“标儿,听见这外面的呼声了吗?此次你去陕州,可不是去帮老二脱罪,是让他认罪的!”

“百姓认咱当这个皇帝,认咱老朱家做这个大明的主人。”

“可这混账都干了些什么事?”

“此次你去见老二,必须要让这混账付出代价,再将其押送回来,咱倒要看看这么多年没见,这混账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

“真以为,咱不会让秦王府换个主人?”

宽大的车厢内。

“砰”的一声,粗厚的大手排在旁边的矮桌上。

他的主人,是一个头发花白,面貌威严的国字脸老人。

虽然面容已老,但双眸扫视之间,依然有不可犯上的浓厚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而在其旁边,则是一个快四十岁的素净中年人。

中年人面孔柔和,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

“放心吧,爹,老二若真是犯了不可饶恕的大错,我这个当大哥也不可能任由其犯浑,绝对替您教育他。”

“只是,您也要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不值得。”

秦王朱樉,脾气暴躁、性情鲁莽,早年间征战沙场也立下赫赫威名。

只是随着前往陕州,无人管教。

久而久之,在陕州的恶名就越来越大,这一次更是传到了应天府这边。

洪武皇帝震怒,差点将其贬为庶民。

幸而太子朱标劝说,朱樉这才逃过一劫。

“另外,考察陕州的事情,你也要好好琢磨。”

“到底是否迁都,还要看你此行所获,西安府曾为汉唐国都,丝绸之路连接西域,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你要仔细甄别……”

“孩儿知道。”朱标点头。

这是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考察迁都!

父亲已经老了,这些年自己身为监国太子,朝中大半事务都了然于胸。

按照父亲的话,应天府的位置还是太过于南方。

长久居住温柔乡,就没了进取的心思,迟早国朝上下又要步入内耗。

与其如此,不如培养开拓的雄心。

迁都。

除了平衡各方之外,也是为了大明这座新兴皇朝,新老帝王交替的契机。

“还有……”就在这时,老人再次开口,只是这一次,声音就如同老父亲一般,温和了许多。

“虽说你之前已经出巡数次,但是西安府毕竟路途遥远,这一路上你还是要小心再小心,吃穿用度,都要以安全为上,出去考察衣服也要穿厚一点儿,听老二那混账说,就算开春,那边的天气还是冷……”

“其他儿子该走的走,就藩的就藩,疏远的也疏远。”

“咱现在身边,可就你一个……”

这如同老母亲一般的絮叨,让朱标不由得红了眼睛。

自从十年前,长子雄英和母亲相继离世之后,面前的这位老人,就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性情也不再稳定,时而暴躁、时而阴郁。

这也是这十年来,百官的日子越来越艰难的原因。

他就像是一头无法再控制自己的猛兽,肆意的吞噬着敢于忤逆他的一切。

像今日这种难得的温情流露。

也只有在少数的至亲旁边才能见到。

“爹,你放心吧,孩儿定会安安稳稳的回来。”朱标笑着,他们父子二人相处,不会有太多的俗礼。

就像是平常老百姓家里一样。“父亲也要养好身体,朝中的一些事务,能不动气就不动气。”

“若是倦了,闷了,就找允炆、允熥来解解闷。”

老人苦笑摆手,“得了吧,咱那两个孙子,允炆知礼守礼,循规蹈矩,好好的亲孙子每次见咱,跟见供奉大佛一样一拜二拜的……”

“外人面前也就罢了,自己的亲爷爷见面要那么多规矩做什么?”

“至于允熥,哼!怯懦不堪,见咱还发抖,咱是什么择人而噬的老虎吗?”

老人先是冷哼一声,忽然长长一叹,“说起来,这孩子也苦,母亲和兄长早早不在,自从雄英和你娘离开后,他那时就不怎么说话了。”

“若是您娘还在,雄英也在……”

“起码也是个怜爱他的奶奶……护他的兄长!”

“这孩子也不会性格阴郁、胆怯懦弱。”

“以至于,咱这大明的第三代,唉……允熥若是靠得住,也不至于找先天背景不足的允炆。”

“咱有意扶持他母系势力,但可惜……烂泥糊不上墙,堂堂鸿卢寺卿,执掌一府权柄的最高官员,竟然毫无前瞻性,弄出了贩卖琉璃的荣宝阁!”

“打着充盈国库的口号,但眼光,以咱来看,还不如朝会听到的那个年轻人。”

“若是十年前,没有那档子惨事……”

“咱何须如此忧虑第三代的……”

说到这里。

老人声音忽然有些止住,仔细去听,后面的声音甚至都开始哽咽。

而朱标也眼眶一热,熟悉父亲的他自然知道,这是又说到了伤心事。

车厢内气氛沉默。

老人也是转头。

目光定定的透过车窗往外看去,也不知在想着什么。

马车徐徐转动。

可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