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侗脸色一变,知道以高俅为人,绝不会感念林冲救回了儿子,只会怨恨他没有护得儿子周全。
为今之计,也只有如陆谦所说,随黄裳同往太尉府,在救治高衙内一事上出些力气,希望能为弟子消除此隐患。
当时黄裳和周侗便向胡垆告了罪,准备随陆谦出门。
胡垆却笑道“左右闲来无事,两位若是不弃,贫道也愿同往。”
黄裳和周侗都已知道了他的高深莫测,想着有他同行,成事的把握自然更大,便都没有拒绝。
这边陆谦急匆匆带路往太尉府赶,那边高衙内已将一座偌大太尉府闹得沸反盈天。
在高衙内的卧室之内,满地都是摔得粉碎的瓷器玉器,高俅的一群妻妾围着满床打滚哭号的高衙内嘘寒问暖,高俅则脸色铁青的坐在一旁。
“爹,这次你一定要救我!”
高衙内一把推开身边不知是第几房姨娘的美艳妇人,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扑在高俅脚边抱着他大腿痛哭流涕。
“若孩儿再也做不成男人,咱们高家……便要绝后啦!”
“若你当真废了,大不了老子再从族里过继一个儿子!”
高俅心中发狠,却又终究有些不忍。
他为人最是刻薄寡恩,偏偏就对这个本属同宗兄弟却硬是过继成儿子的小混蛋颇有些父子情谊。
究其原因,大约是这小子实在很像当年做混混时的自己。唯一的不同便是当年的自己可没一个有权有势的爹撑腰,以至于着实吃了许多苦头。
高衙内见高俅阴沉着脸并不回应自己,心中不免有些着慌,急忙收了哭声做出温顺之态道“孩儿也知自己往日太过荒唐,只要身体好了,一定洗心革面,踏踏实实地多娶几房妻妾,为咱们高家传宗接代。”
高俅哭笑不得,啐了一口骂道“呸,你也知道自己只有这点本事!”
见高俅肯开口说话,高衙内暗自松了一口气,随即却又生出无穷恨意,虽然那暗中害了自己的恶贼无从寻觅,却有一个现成的靶子可以宣泄“爹,这次你一定不能饶了林冲那厮。若非他提前离开,孩儿也不会被人暗算!”
高俅没有回应,双目中却生出寒意。
他已经知道林冲是被自己儿子羞辱一番后赶走,却并不认为这是自己儿子的过错。
在他想来,我既然将救回儿子的事情交托给你林冲,你便该善始善终地将儿子护送回我身边。中途便是受了些委屈,事后我自然会有所补偿。这般撂挑子走人的行径,也未免太不将我这手掌禁军兵权的太尉当一回事!
高俅能从一个街头混混升至如今高位,其间虽不乏机缘遇合,也是自身的心机城府不差。因此,他只是将这件事情记在心中,却并未形之于色。
便在此时,门外有人禀报道“老爷,陆虞侯回来了!”
高俅精神一振,忙道“快叫他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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