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鸣代表上海站邀请贺衷寒和罗大纲住一晚,第二天再返回南京,晚上可以好好喝一杯。
贺衷寒连连拱手表示感谢,然后附耳对路鸣说道:“委座还等着我回去汇报呢。”
说完意味深长地拍了拍路鸣的肩膀,戴笠应当是知道情况的,在一边微笑着点点头。
送走贺衷寒和罗大纲后,戴笠一刻也不肯耽误,立即招呼路鸣、翁百龄一起开了个小会。
会议的主题是商议大搜捕之后的工作:如何跟淞沪警备司令部、上海市警察局联合审讯犯人。
路鸣对这些事没有丝毫兴趣,便直接让贤给跃跃欲试的翁百龄。
戴笠知道路鸣在上海站呆不了多久,以后还是要靠翁百龄撑场子,也就接受了这个方案。
虽然翁百龄并不是戴笠心目中最佳的上海站站长人选,却也没办法,翁百龄可是委座亲自选中的人,不出大错是无法换人的。
路鸣快到晚饭的时候才回到万国公寓,他刚回来,还没开门,就看到满脸焦灼的董先生和安意过来了。
董先生和安意显然是心急如焚一直在等着路鸣的。
他们在万国公寓足不出户,没法接到上海同志传递的情报,今天早上从报纸上和广播里听到了这个消息,简直是心乱如麻。
对于国民党的宣传,他们当然不会信一个字,可是他们关心的是自己同志的伤亡情况。
进屋后,路鸣就把情况简略说了一遍,复兴社的伤亡数字是准确的,可是行动组的人究竟几人受伤、几人阵亡,并没有准确的数字。
后来综合多名当时跟行动组交火的士兵的说法,得出一个比较接近的数字,就是多人受伤,三人阵亡。
“怎么会这样,这是你们复兴社捏造的数字吧”安意瞪大了眼睛,与其说不肯相信,不如说不肯接受这个数字。
“应该是捏造的,但不是我捏造的,当时下着大暴雨,视野有限,没人看得清具体的伤亡情况,过几天你们会知道的。”路鸣表情沉重地说道。
他感觉有些疲乏,已经有两个晚上没好好睡觉了,昨天夜里只是在复兴社办公室里和衣而眠。
关键是心累,这些本来不应该发生的事突然发生了,让路鸣一时感到无措。
“医院怎么会驻扎了一个警卫排的卫兵”董先生诧异道。
“嗯,原来我真的不知道,还是这件事发生以后才知道,陆军总医院居然长期驻扎着一个排的人马。”路鸣打开一瓶威士忌,然后喝了一口。
这两天,他就靠威士忌维持自己的精力了。
这也不能说大家都缺乏常识,而是陆军总医院向来只接收军队的病人,并不对外收治病人,所以绝大多数人对陆军总医院的内部情况缺乏了解。
在一般人的印象中,不大可能将医院和部队挂上号,尽管这家医院属于部队。
按照常规,医院里就算有警备人员,最多也就一个班十来个人,还要轮流值班,怎么会安排了一个排、四十多人的兵力呢。
这当然是前期功课做得不扎实,对敌方力量估计不足,严格来讲是一次失误。
“侯亮同志现在怎么样了”安意问道。
“他还是老样子,大多数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即便每天醒过来一阵,也很短暂,而且意识也不清醒,无法沟通。”路鸣说道。
“那岂不是说,他现在仍然处于危险状态”董先生还懂得一点医疗常识。
“的确如此,医生判断他还没有脱离危险期,不过已经有了明显好转,说明救治成功的希望比较大。”路鸣说道。
“没想到营救行动居然砸在一个细节上,真是不甘心啊。”董先生在桌子上狠狠砸了一拳说道。
“董先生,你想得还是太简单了,侯亮现在离不开医院的抢救设施,你们就是把人抢到手了,转移出医院之后怎么办所以没能营救成功,也许是一件好事。”路鸣说道。
“照你这样说,这些情况上海的同志都应该知道啊,为何还发起这次营救行动”董先生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