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哪,这也太过分了吧!”丁苗苗当场就坐不住了,撸起袖管就想冲进去阻止。
陶玉晨将她拦下,示意她稍安勿躁,没几分钟程争辉就牵着牛来到厢房门口。
“妈,牛牵来了。”
刘素银刚打开门一条门缝,两道人影就闯了进去,她立马大声嚷嚷起来:“干啥干啥,这生孩子呢你想干啥?”
陶玉晨没有搭理她,眼前的景象让她震撼得说不出话。
孟娟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头顶还扎了几根银针,一看就是方老太的杰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几根银针的关系,孟娟嘴唇一直在拼命地动,可就是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可怕的是她下身赤裸着躺在一堆湿漉漉的锅灰上,大腿上也沾染了触目惊心的血迹。
“救我,救我……”
尽管没有声音,陶玉晨和丁苗苗还是通过口型,清晰地辨别出了孟娟想说的话。
“程争辉,你要是想让你媳妇活命,赶快套车,必须马上送她上卫生院!”
陶玉晨说话的同时已经翻箱倒柜找了条被单将孟娟下身包裹起来,弯腰抱起,抬腿就往外走。
“土匪啊!跑到我家来撒野!”刘素银张开双臂挡在门口,死活不肯让路。
“陶玉晨你是非得跟我们家过不去对吧?我儿媳妇生孩子你也来掺和?管你啥事啊!孟娟是我们家的人,轮得着你管吗?”
“让开。”陶玉晨音量不大,她的性格就是场面越乱越镇定。
丁苗苗就不行,她已经被恶毒婆婆气得咬牙启齿了,看她挡路碍事儿,扑上去张大嘴就往胳膊上咬,咬得刘素银嗷嗷直叫。
陶玉晨趁机抱着孟娟走出了房间,院子里除了等着吃喜蛋的乡亲们,还有脸色阴沉得根本不能看的程胜利。
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刚才来不及阻止,但这会已经锁上了院门。
“小浩媳妇,你要是现在把孟娟送回屋,我只当你是热心过头,好心办了坏事。”
“方老太不靠谱,她就算懂医术也是半桶水,支书难道也只想要孙子不管儿媳妇的死活?”
程胜利根本不信,十里八乡多少孩子都是方老太亲手接生的,他的目光越过陶玉晨,扬声表态。
“我把话撂这儿了,我们家绝不会做出那么不仁不义的事情,方老太,还请您多费心,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孟娟,他们俩口子还年轻,哪怕这个孩子没了,过两年再生也是一样的。”
“知道知道,刚才正辉妈也是这么跟我说的,也不知道小浩媳妇是对我老婆子有什么成见,居然会认为我要干那种丧良心的事情。”
方老太搓着手走出来,一把年纪了难受得直掉眼泪。
陶玉晨回过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老太婆立马顺着往下演,做出一副被人威胁了很害怕的样子,哆哆嗦嗦地差点摔到地上去。
刘素银摆脱不掉丁苗苗的纠缠,只好扯起嗓子破口大骂,一时间场面乱糟糟的。
陶玉晨也不再解释了,冷着脸,一步步走上前,直到把程胜利逼得后背都靠在了门板上,臊得他不得不退开。
院门终于被打开,程胜利恼羞成怒的威胁从身后传来。
“你今天要是敢把孟娟弄出这个家门半步,他们母子俩出了任何事儿都由你负责!”
“支书可真是位好公爹,用儿媳妇的命来跟我搏。”
陶玉晨冷冷地回过头,目光像一把利剑,笔直扫向六神无主的程争辉。
“孟娟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话落,她用尽了全身力气发起冲刺,速度是平生最快,哪怕鞋子被路上的石子咯掉了她都来不及回头去穿。
陶玉晨拼命地往前镇上跑,心里只有一个信念:两条人命!她怀里抱着的可是两条人命啊!
孟娟很温柔,见人就笑,跟程胜利刘素银就不是一类人,她不应该年纪轻轻地就没命。
原本步行一个半小时的路程,陶玉晨只用了四十分钟,当她大声喊着“救命”冲进卫生院的时候,所有人都吓坏了。
“怎么回事?”
“她生孩子生不出来……”
“快送急诊室,去叫妇产科的胡大夫!”
直到医生跟护士将孟娟从她怀里接走,陶玉晨才虚弱地瘫坐在地上,肚子再次疼得死去活来,她想起来坐到椅子上去,不挡路,下一秒就被腾空抱起。
程宸浩汗流浃背,喘着粗气将她抱到长椅上休息。
陶玉晨用上了十成神力的奔跑速度,即使是他也追赶不上,在路上擦肩而过时,宸建国甚至还以为是一阵风卷了过去,根本看不清是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