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娟会不会死?”
陶玉晨控制不住浑身直哆嗦,不知怎地眼泪夺眶而出,恍惚间好像体会到了医生救不活病人时内心的自责和痛苦。
前世今生,程宸浩一直在直面死亡,他有过怎样的内心煎熬?他是怎么撑过去的?
耗尽所有能量的疲惫让陶玉晨还没听到答案就昏了过去。
“不会,你这么拼命想救的人,我绝不会让她有事儿。”
一滴滚烫的泪水掉落在颈窝里,程宸浩附身,侧脸贴着侧脸,轻轻烙下一吻。
他的手伸向了那双磨得血肉模糊的小脚,掌心里亮了亮,好似星光闪烁但却快得仿佛是一阵错觉。
秋蝉长鸣,令人头疼的“秋老虎”席卷了大地,病人们时常被热得睡不着,三三两两地跑到院子里纳凉。
陶玉晨足足睡了两天两夜才喊着“好饿”醒过来。
程宸浩没让她住到病房,而是带回宿舍,寸步不离地贴身照顾。
这会子见她醒了,马上扶起来,先是喂了几勺葡萄糖水,又喂了小半碗肉糜粥。
白米熬得绵绸,肉糜全都化在粥水里,既好吸收又能适当补充体能。
陶玉晨喝了半碗不过瘾,丁香小舌在嘴唇上舔了一圈,又是耍赖又是撒娇,就是还想再吃一碗。
程宸浩说什么都不让,一边用手帕给她擦嘴一边哄。
“长时间没进食不能一下吃到饱,肠胃受不了,缓一会儿再吃,听话。”
“我睡了多久,孟娟和孩子怎么样了?”恢复了些许体力的陶某人猛然记起了正事儿,顿时紧张得屏住了呼吸。
程宸浩捏了捏她肉嘟嘟的脸颊,叹了口气,害得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他才终于肯开口。
“母子平安,孟娟早上还来看过你,说等你醒了要给你磕头,说你是她跟孩子的救命恩人。”
“磕头就不用了吧。”
陶玉晨高兴极了,这个好消息就像给她的身体打了鸡血似的,让她浑身充满了力量。
程宸浩见她精神好,就给她分享八卦。
“老孟家也来人了,孟娟她哥打断了争辉三根肋骨,不让他看孩子,还说等孟娟出了月子,就带着她上民政局把婚离了。”
“那支书能愿意?”开玩笑,儿子离婚多没面子?程胜利肯定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他没敢露面,争辉跟刘素银一块来的,刘素银也被孟娟她妈狠狠打了一顿。”
“该!打死他们母子俩都不冤,就得有这么硬气的娘家人才不会被欺负!”
陶玉晨听完满脸解恨的模样,随即却又想起自己的原生家庭,顿时好羡慕孟娟。
“我永远不会让你陷入孟娟那种险境!你不需要去依靠任何人,我就是你的后盾。”
程宸浩似乎是看穿了她内心深处的难过,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
“我宁愿一辈子没有孩子,也绝对不能没有你,秀秀,你不知道你对我有多重要。”
男人紧紧拥抱住她,手劲儿大得像是想将她嵌进自己的骨血里,永生永世不分离。
程宸浩很少这样,他好像永远赤诚善良,一身正气。
可此时此刻,近乎疯狂的偏执就缠绕在他身上,真实到让人害怕。
陶玉晨不知所措,只能强忍着不适任由他将自己死死箍在怀里,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背后,顺从着内心,没头没脑地碎碎念。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我就在你身边,在你怀里,你会一直拥有我的。”
“程宸浩和陶玉晨,永远永远在一起。”
好像真的起了作用,很快程宸浩就平静了下来。
他亲吻着她光洁的额头,从眉心一寸寸往下挪,直到落在柔软的唇瓣上,忽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凶残得好像是想吃了她而不是在吻她。
陶玉晨在这方面一向掌握不了主动权,逆来顺受地被欺负,等他欺负够了终于肯离开,她的嘴唇已经肿得不成样子。
“你,你!这让我怎么见人?”
看着镜子里红肿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的唇瓣,陶玉晨羞得抬不起来头。
程宸浩乐不可支,“那就不要出去见人了,正好把你圈养起来。”
“别别别,我又不是小鸡崽,还是放养吧!”
他说圈养的时候意思明显很歪,未免再次被蹂躏,陶玉晨赶忙岔开话题。
“我想看看孟娟和孩子,你带我去,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