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田要司被压着跪在京兆伊桌前,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没有半点儿阶下囚该有的惶恐和落魄,反倒像是笃定了京兆伊不敢那他如何似的。
“这些特制的武器是何人何处所造?尔等又是如何拿到的?还不速速招来?”京兆伊怒拍醒木道。
冲田要司看了京兆伊一眼,闭口不言,他扭头看到站在一旁的言灵儿露出了令人作呕的笑容:“想不到堂堂京兆伊,竟然连上堂都不忘带着女人……”
冲田要司说着用露骨的令人不适的眼神来回打量言灵儿的身体,接着不怀好意的笑了起来:“不如你放了在下,让在下帮你好好调教一番,保证让大人满意。”
众浪人闻言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看向言灵儿和京兆伊的眼神都轻浮了起来。
“放肆!”京兆伊更加愤怒,将醒木拍的啪啪作响,“竟敢公然藐视朝廷命官,说些毁人名节的鄙陋之语。左右,给我打!”京兆伊撩起袖子,将令牌仍在冲田要司面前。
冲田要司脸色一变,挣扎着怒骂:“区区京兆伊竟然也敢动我,知道我是谁吗?”
盛怒中的京兆伊听到这句话稍稍回了神,有些迟疑,他虽是一方父母官,可在这满是三品大员,皇亲贵胄的京城里,他这个从三品的兆伊又算得了什么,这堂下犯人若真的与某些惹不起的皇亲国戚沾了亲带了故,那这板子还真不好打。
“大人,贼人的话能信吗?况且,这贼人连官话都说不清楚,想必也是不知哪个乡野里逃出来的,在京城里胡混了一段日子,稍微认了几个纨绔,便敢在堂上吓唬大人。若此人真的有什么后台,衙役们又怎么能轻易将人带回来。”见京兆伊迟疑,言灵儿出声道,“况且这贼人在堂上公然侮辱大人,按照《大齐律》理应堵上他的嘴,杖责三十。”
“嗯……”京兆伊摸了一把胡子,点了点头,朝左右点了点头,便有衙役上前抽出冲田要司的腰带不顾他的挣扎塞进他嘴里,接着扒掉裤子,噼里啪啦的板子声落了下来。
冲田要司如同一块烂肉被衙役们狠狠敲打,一旁的浪人们还真的被这阵仗吓住了。仗着冲田要司恐吓、贿赂大齐高级官员,在京城蛰伏的这些年里,他们也横行霸道惯了,没想到一个他们不放在眼里的京兆伊和一个女讼师,竟然真的敢打人。
“八嘎!你们竟然、竟然真的敢动手!”见自家大将像牲口一样毫无尊严的被拔掉裤子挨打,被押着跪在冲田要司身边的一名浪人用力扭动着身体,咬牙切齿,恶狠狠地瞪向言灵儿,他清楚地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要比坐在堂上的京兆伊更加难缠。
“我们大……我家少爷是荣昌侯世子的朋友,你们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抓我们,甚至还敢打他!”浪人怒吼道。
“住手。”京兆伊闻言抬起手,衙役闻言停手,冲田要司趴在地上已经满头大汗,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似乎随时都要昏厥过去。
“就你们,还能认识荣昌侯世子?”京兆伊怒笑,“你们知道荣昌侯世子是何等身份吗?且不说这些,你在这京兆府衙内拿荣昌侯世子来压本官,又是意欲何为?”
京兆伊说着,又从签筒中拿出一枚令牌:“狂妄贼人,京城带刀,凌虐妇女,被府衙抓了现行,不仅不知认罪悔改,反而在公堂之上挑衅官家,口出秽语,现如今又不知悔改,攀附权贵,妄图恐吓本官。数种罪行,无一可恕!左右,给本官摁住,将此攀附世子大人的贼人,乱棍打死,扔出衙门!”
“是!”
再也不听浪人嘴里的胡言乱语,左右衙役上前困住浪人的双手,拖到在冲田要司身边,板子毫不留情的朝他身上挥去,不消片刻,浪人的挣扎嘶吼声便越来越小,几十大板之后,便是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彻底没了动静。
衙役又多打了几板子,见此贼子彻底没了动静,便蹲在他面前探了一下鼻息,接着他起身冲京兆伊摇摇头。
“拉出去,扔在府衙门口,以儆效尤!”
“是!”
两名年轻的衙役上前,抬起地上的尸体走到府衙外面,毫无感情的将尸体扔在府衙门口,接着便对过往的路人们高声道:“此贼子乃是山贼流寇,辱虐妇女,欺压百姓,尔等若是见其余党,须如实禀报衙门,如若藏匿,如同次贼子下场。”
说罢,便转身离去。
人群围了上来,表情麻木而又好奇的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贼人,脸上看不出半点儿同情的表情。
“听说了吗?就是这贼人的头目辱了环采阁的金翠。”
“哎,我可是听环采阁的人说了,这些人手段阴狠着呢,就是那胡同里的小坊,黑婆子都不会这么折腾姑娘。”
“哟,到底怎么回事儿?怎么个折腾法,说来让大伙听听。”
“就是,就是,说出来听听……”
“害,这可是你们非要听的,我可不是那嘴长的人……”
“你就说吧……说吧……”
“那天夜里,这些贼人进了环采阁……”
听八卦的人群扎堆凑到了一起,一个不起眼的男子从人群钻了出来,最后扭头看了地上的尸体一眼,便匆匆没入人流中,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