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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怯弱地敲了一下门,便两眼一昏………
等到我醒来,便见父亲双眼布满血丝,显然几夜未合眼,头发上也有凌乱的雪絮……
是为了寻找我吗?如果在乎我,为什么还要把我扔回孤儿院呢?
“先生好。”
我的语气既礼貌又疏离。
他显然一愣。而后眼含痛楚,还有一丝慌乱,这是我从未见过的他,过去的他,好似在一瞬间面目全非………
多年后我才明白,执空所导致的断念,较执有导致的欲念更有杀伤……伤人伤己……
“对不起,我……丢下了你,因为……我的脚在工地里被压伤了,再上次……我在电话亭看见你差点被冻伤,我觉得……我……照顾不好你,所以我……我想离开你,让其他人更好地照顾你……对不起……对不起……我们……回家……好不好?我……不会…再…扔下你了……”
我号啕大哭。
为他的笨拙地表达自己,为他的几近卑微的挽留,为自己对他的误解与任性,为所有的失而复得或从未失去……
原来,他不是没有爱的,他只是爱的太深,存心让所有人都看不见……他的心事也只能从他口中得知……
从那以后,我们之间没有许许多多感人肺腑的事迹,也没有什么催人泪下的长情故事,但有一点它是事实:我爱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爱我!
在那个冬日,我把父爱完整的默读了一遍:父爱如山,巍山寡言,大音希声,大象无形。大爱,反藏……
山在远处巍……
讲到这里,人影话语里似乎有了一丝快乐。
但很快,人影的情绪便低落了下来。
“因为那几天的奔波,我的身上留下了病根,很快我便从我父亲身边离开了……”
雾气几近消散……
人影愈来愈模糊……
“我要走了……谢谢您……”
声音消失。
所锦快速打开淋浴花洒,让雾气再次升腾,但是人影已然不见。
……
……
所锦微微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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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自己的房间,也许是心情作祟,空气里好似多了几分沉闷。
小砚山没有在摆盘或针织,只是看见所锦走进之后便搂住了她。
“在里面呆闷了吗,要出去吗。”
小砚山摇了摇头,眼神有些忧虑:“我刚刚在织着我的衣服,我已经完工了,我想送给你……”
“我看看……”所锦微微一笑。
所锦抱着小砚山,来到桌上,却没有看见衣服。
“我……织得不好看……”小砚山眼里升起了一丝悲伤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