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昔微想教训向玠很久了。
此时见向玠还要动手,她瞥见刚才放在地上的竹竿,伸手拿起来,猛地朝着向玠打过去。
向玠的手臂顿时一阵剧痛,他在府里一直可以横行无忌,除了需要怕向明忠和柳氏,府里没有任何人敢对他置喙,连向琅也不行。
现在这个从乡下刚回来的土包子竟然敢对他动手,他捂着手臂朝着向昔微冲过去:“我杀了你!”
向昔微挥舞着手里的竹竿无比灵活避开了他,然后在他的胳膊上、腿上毫不留情的敲打过去,向玠靠近不了她,被她打的没有还手之力,嘴里却还在骂个不停,而且骂的十分难听。
“你这个贱人,老子要把你卖到窑子里去!”
“你这个贱种,你给老子等着!”
一院子的人都义愤填膺,春樱更是气的面色发白。
唯有向昔微,她半点儿也不受影响,反正向玠骂一句,她手里的竹竿就会准确的落到他的身上,但是她打的非常有技巧,不会真正伤到这个二世祖。
这里的动静已经惊动了柳氏那边。
刚出了赌钱的事儿,向玠身边的小厮已经换了一拨了,剩下的人不敢让这个祖宗出任何差错,有机灵的已经去柳氏的院子里报信。
向明忠此时正在柳氏的院子里,他仍旧怒气冲冲;“我派人去陆家接琅哥儿了,陆家说,琅哥儿早上去了书院,要到下午才会回去,他每天都跟同窗在一起进出,没有去过赌坊,派去书院的人也都如此说。是阿玠他信口雌黄,借着他大哥的名义去赌钱,竟然还栽赃在他大哥头上!”
他气的不轻。
柳氏心里知道向明忠,他对原配所出的几个孩子感情都不算深厚,但是向琅到底是长子嫡孙,在任何男人的眼里,长子都是不同的。
这也是为什么柳氏要毁掉向琅的原因。
她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屈居在陆景兰的儿子之后。
她沉默不语,向明忠越发恼怒:“若是这么下去,他就废了!”
柳氏被惊醒过来,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啜泣着说:“老爷,我也知道这次是阿玠的错,他真是太过蠢钝!您的生辰快到了,前些天,他就跟我说,他看中了典当铺里的一套论语,是蔡放翁手抄的,但是那论语太过珍贵其中一册就要七千两”
她把向明忠的心思摸的很准。
向明忠这个人,其实最爱的就是他自己,也最喜欢装腔作势。
这种人,最喜欢别人看重他,爱戴他。
给向明忠戴了高帽子,把向玠的初衷给美化,柳氏叹了口气:“这孩子心眼儿实,又没什么花花肠子,被小厮一挑拨,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他从前连赌坊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知道里头的猫腻?这才被人骗了”
她又说:“他犯下的错,是该他自己一个人担当,我思来想去,那一万两,就当他以后成亲分家的钱了,他不成器,老爷重重的罚他,是正该的!”
这番话入情入理,同时又处处都为向明忠考虑。
向明忠心里好受了些,堵在心口的闷气也消散了许多,但是他还是没好气:“年纪小小不学好,往常说琅哥儿不好,但是琅哥儿也不至于这么胡闹!他简直是个混账,半点不如他哥哥!”
柳氏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她平生最厌恶的就是陆景兰,更看不起陆景兰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