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郁公子心中一阵窝火,语气骤然严厉起来,“我知道你心疼女儿,可咱家姐儿就不是这块料,你便是强行送到宋大人跟前那也只是得罪人!”
何必如此呢?郁公子实在是想不明白郁吕氏为何忽然执着起这件事来了,难道现在的日子不好过?
若是他女儿聪慧,他说不得还会去争取一下,可女儿是什么德行,郁公子这个身为父亲的能不知道?
从小打到便是畏畏缩缩的性子,别说是宋夫人的眼了,连他的眼都入不了,倘若不是自家闺女,他当真一点都不想理会。
从未见过郁公子这般疾言厉色,郁吕氏一呆,委屈骤然涌上心头,凄凄惨惨的哭了起来,“我知道你觉着我是痴心妄想,可……可姐儿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我哪里有不疼的?”
若是能争取一下,为什么郁公子就是不愿意给女儿争取一个好前程呢?
相知相伴的妻子这般可怜,郁公子也有些软了心肠,他和软下来对郁吕氏道:“那也是我的骨肉,若她当真有本事,我还能拦着不让她出息了?”
虽然郁氏的女儿不受待见,可若是女儿能似梁子意一般自己立起来,难道他还能亏待了去?
终是亲生骨肉,便是不喜她的性子,却也还是血浓于水啊。
见状,郁吕氏连忙道:“谁也不是天生就有本事的,莫说旁人,就连相公你不也是虚心学习多年才有了今日么?让姐儿去学学罢,万一呢?”
上前拉住郁公子的袖子,郁吕氏苦苦哀求,“郁氏不重视姑娘家,这我知道,可……我总是要为自己的骨肉打算一番,总不枉母女一场啊!”
“这……”郁公子有些摇摆,看着郁吕氏这般可怜,他终究下了决断,“好,我回头亲自上宋大人的门,让她见咱们姐儿一面,若是她不愿,你也不可强求。”
虽说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可跟宋夫人有旧的终究不是朝堂的皇上,而是后宫的皇后,而今已经变成太后了。
皇帝一向孝顺,而宋夫人也低调从未做过出格之事,这样在宫里都有脸面的人,他们可不能妄自得罪了。
见郁公子答应了,郁吕氏连连点头,道:“相公放心,我一定不强求。”她似是对自家女儿很有信心,“姐儿从小聪慧,又有你这个父亲,想来宋大人没有拒绝的。”
“你可别高兴的太早了。”
郁吕氏有自信,他可没有这样的把握。
而今郁氏是有脸面有权势不假,可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要谨小慎微,旁人他不晓得,宋夫人惯是不喜这些以权压人的事情。
倘若让她自己看上了郁氏的姑娘还好说,可若是强权相逼,怕是就要坏事了。
见郁公子满脸严肃,郁吕氏虽然心里不以为然,可到底也收敛了些,“我都听相公的。”
她现在有儿有女,儿子的前途不必担心,不管是郁氏还是他父亲都不会亏待了去,可女儿却要好好打算了。
旁人家的女儿尚且艰难,更何况是郁氏这般几乎不将女儿当人看的人家?
倘若女儿有出息还好,若是没有出息……不说刻意苛待了吧,可那也厚待不到哪里去,也就是个面子上的额情分罢了。
看向郁公子,郁吕氏心中殷切,恨不得今日便让女儿拜到宋夫人门下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