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公公诺诺应了,一径赶去救火,到是也料到小宦官不顶用,他到时,大人们仍然横七竖八的跪着,高公公一个一个扶起来,不急着劝抚,只一把将太孙殿下给拉了出去:“我的小祖宗,怎么闹出这大阵仗?皇上一听说便龙颜大怒,连子不肖父这样的话都说出来……”
“怎么能怪我?我这就去见祖父去,这些狗官,一个个都是乱臣贼子!”
“我的小祖宗哟,您可别再闹了,皇上最看重的就是取士公正,您这一闹腾,惊动了御史,怕是宋国公又会受弹劾了!皇上可一会儿就到了,要亲自阅卷,亲自取中俊才,那任往复若真有状元之才,必定也能受到皇上的赞诩,可祖宗您再继续闹腾下去,皇上盛怒之下干脆将他黜落甚至治罪,这才是得不偿失。”
“可母妃……”
“就是为着太子妃好,殿下才更该三思而行,否则殿下挨了圣上的训斥,皇后娘娘还能饶得过太子妃?”
太孙磨牙道:“总有一日,但凡欺负母妃的人我都要让他们吃到苦头!”
高公公默默垂下眼,深觉这日子没法过了,沈皇后对太孙这嫡亲孙儿可谓殚精竭虑废尽苦心,到头来却成了“总有一日吃到苦头”的魁首,真待这位君临天下,自己岂不要抱着太子妃的三寸金莲当饭吃?宦官也是有尊严的好不好,高公公实在不怎么想去抱太子妃的小脚渡日。
再说太孙殿下去见皇帝祖父,毫无意外受到一场声色俱厉的训斥,他期期艾艾回到慈庆宫,转而便被太子妃高氏的仆妇请去相见,在太子妃居殿的偏厅里,倒是已经准备好了一桌美味佳肴,但高氏一听任往复夺魁状元一事竟然没办成,当即便柳眉倒竖:“皇上这就是在扫我高家的颜面了!亏我高家从前,为了稳固皇上的储位兢兢业业,有如悬崖峭壁行走,稍不留神就是粉身碎骨,如今你父亲早亡,你那些狼心狗肺的叔父都张着獠牙想把咱们母子二人连皮带骨生吞落腹,多亏得高家这些年来苦心维持,咱们娘俩才能躲过多少阴谋诡计,皇上竟连这丁点的脸面都不给高家,这可是有心要斩断咱们的臂膀啊!”
太子妃越说越是气愤填膺,抓起酒盏来就往地上一甩,险些没有砸在太孙殿下的脚背上:“别以为我不知道,状元早就被内定为赵兰庭,什么取士公正,还不是皇后的意思!但赵兰庭能一心向着你吗?小沈氏不过是他的继母,赵江氏才是他的嫡亲祖母!惠妃为了她那刚断奶的儿子,没少在你皇祖父身旁吹枕头风,要赵兰庭中了状元更受你皇祖父的重用,也在朝堂上替秦诤说话,赵、江两门齐心协力动摇储位,我们孤儿寡母的,那时还能依靠谁!”
太孙也咬牙道:“祖母口口声声为我着想,但又哪曾半点真为我打算过,成日家的就只知道训诫我听那些老道学的聒躁,要么就是为难阿娘为难我的外王父,爹爹当真是她亲生的么?她就这么对待她的嫡亲骨肉!”
“她离间咱们母子,是想着有朝一日她成了太皇太后,还能力压我这太后一头,能让沈家更上一层楼,占尽风光荣华,这才把宋国公府把我这儿媳当作眼中钉呢!满脑子都是她自己的利益,哪顾得你的好歹。横竖无论你哪个叔父夺储,将来她这嫡母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阿娘放心,我不会让这些人得逞的,等日后……诸多逼害,我定要加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