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外面的世界,地大物博,一切和帝京都不同,这么衬托之下,帝京也显得微不足道。”百里信如是说,“只可惜我肩负使命,不能撂挑子。”
起初,苏子颜以为百里信是个淡然如水之人,但很快的苏子颜发觉百里信才不是这样,他内心奇诡阴暗,思想复杂。
从那日以后,苏子颜对百里信开始戒备。
非我族内,其心必异。
到漠北还要穿关西,关西在黄河附近,如今梅雨季,黄河浊浪排空,日日都在涨水,本地居民足不出户,小麦因连绵不绝的雨水而被摧枯拉朽,腐烂霉变。
这里的稻田、旱田很多,但不可思议的现象是这里饿死的民众更多。
他们的队伍没办法继续往前走,索性在原地安营扎寨。
这日气朗天晴,苏子颜和百里信出去玩儿,两人不知不觉到了黄河源。
这里的水势汹涌,壮观恢弘,让人心生敬畏。
就在此刻,苏子颜看到一群赤脚扛着一个奇形怪状架子的人,这群人振振有词在念叨什么,在他们后面是浩浩荡荡一大群队伍,男女老幼不计其数。
大家用五彩纸做出各种花朵悬挂在身上,手中握着各式各样奇奇怪怪的“武器”,那架子上五花大绑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那姑娘浓妆艳抹,苍白的面色让人一看不寒而栗。
女子在哭,哭自己那叵测的命运与即将到来的危险。
苏子颜只感觉好奇,“那是民俗里头的什么活动。”
“看着好像是祭祀。”因为在队伍背后出现了几个握着佛香的男人,那几个人虎背熊腰,他们手中的佛香有大拇指粗细,淡紫色的香烟缭绕在队伍里,经久不散。
在队伍后面,有一对儿哭啼的老夫妻。
女子一面哭,一面嘟囔,“我的尕蛋蛋啊,我的闺女儿。”男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是大悲无言,他沉痛的叹息着,一面叹息一面伸手拍女子的肩膀,黄河边风很大,农妇的头巾都被吹走了。
此刻众人来到了他们的目的地,他们居然将这女孩放在了悬崖旁边。
下面就是万丈深渊,鼓动起来的黄河水好像张牙舞爪的怪兽准备擒拿上面的女孩儿一般,女孩栗栗危惧,怯生生的看着这一切。
紧跟着,一个年迈的老者走了出来,从那老者的神色与气度看,苏子颜判断此人一定是他们的族长或领袖人物,接着出现了一个干瘪的老太太。
那小老太太穿着一件深紫色的衣服,头顶佩戴了羽毛等色彩艳丽的东西,左手握着一把秤杆,右手握着一个乌龟壳,两人交谈了起来。
完毕后,众人开始吹唢呐。
听不出那是什么况味,唢呐不能诠释音乐中那细腻的情感。
苏子颜哎呀一声,“百般乐器,唢呐为王,不是升天就是拜堂,这是做什么呢?”
“且看看。”百里尘只感觉好玩儿,不知不觉就靠近了那队伍,族长轻轻嗓,“翠萍,王福林,这也是你们的造化,今年河伯娶媳妇就挑中了你们家的秦桑红,你们也应该欢欢喜喜的,别耷拉一张脸,开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