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耶尔闲庭信步,所到之处,这些“人偶”应声坠海,每一人临死前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物,那充血,几欲炸裂的眼珠子十分渗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眼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好似丰收的麦子被收割,克利斯特再也受不了了。
“你不是说青年时期的萨耶尔不足为惧吗,他小小表演了一个能够腐蚀你们魔力,逐渐侵入思绪的短时效‘污染’,再过一会,效果就过了,别担心。”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算他会,你怎么可能完全引导出那么强大的魔法!”
“因为我比你强啊。”路禹说,“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所掌握的召唤之力,远超你的想象。”
杰弗里站在路禹身后,抱着自家的海鸟,瑟瑟发抖。
激动、敬畏,两种情绪在他的内心交织着。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么多魔法师全都被……这样毫无抵抗地屠杀?
这究竟是传奇魔法师萨耶尔太强,还是路禹太强?
他还掌握了死灵之术?
杰弗里脑子麻木了,一个个问号挤占了他的思绪,如若不是海鸟们把他裹在中间,他都害怕自己一不留神跌海水里。
“我这是在给谁做向导啊……”
没有任何人味的萨耶尔做的很绝,他会左右开弓加上颂唱的即时魔法,三管齐下,确保一个人死透,路禹甚至还没有给他下格杀令,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克利斯特再蠢也知道事情糟糕透了,他催促着船员转舵逃命,还留在十四艘船上的船员们见这头皮发麻的一幕,早已有人开熘,此时听到撤退,更是不要命地夺路而逃。
然而有东西比他们还要快。
“不要靠近我,不要啊!”
“疼死我了,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了!”
灰灵已经登船,他们狞笑着杀戮掉一个个魔法师,直至船只的晶石法阵暗澹无光,彻底失效,直至船上血流成河,血气熏天。
克利斯特所在的船只配置最为豪华,但无论他怎么催促,魔法师们如何输出魔力,船却纹丝不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干扰了魔力运转,让晶石法阵进入半瘫痪状态。
“谢谢你,珊瑚。”
巨大的螺舟破水而出,近在迟尺的克利斯特因为浪头一趔趄,瘫坐在地,看着那如同海岛般突兀升起的怪物,他浑身颤抖不止。
螺舟浑身释放出强大的抑魔力量,周遭所有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船只,晶石法阵齐刷刷停转。
萨耶尔踏空而来,甚至没有等路禹,便飘然落在甲板上。
他倒是没有杀死克利斯特,而是走到他身边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而后不屑地转身离去,一路上,噗通噗通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只有一个施法声音说明正在开始的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眼见路禹出现,克利斯特抖如筛糠。
“你到底……”
“我到底是什么人?”塞拉说完才意识到没交接主导意识,跟路禹说了声抱歉就钻回了聊天室。
“死前的心愿,我到很愿意满足……召唤先驱。”
克利斯特的大脑无法理解这个特有的名词,亦或是完全被前一段话所吓到,眼神空洞。
“你可以理解为,我是为召唤这个学派做出贡献,而被世界选中的特殊召唤师,作为先驱者我们的责任复苏召唤。”
一向自视甚高的克利斯特不知为何,突然生出一股怨气,他怒道“你骗不了我,你那丑陋可怖的血肉召唤物,杀人不眨眼的残忍手段,还有操纵尸体、灵体的邪术……你这样的人,先驱者?”
“哈哈哈哈……”克利斯特勐地大喊,“你这样的人凭什么!”
“杀人不眨眼?”路禹摇了摇头,“你可以问问我身旁的这位向导,我们一路上见到新兴种族不少,甚至还被诸如沙虫,巨蟹,石虾等奇怪的家伙攻击过,但我从未痛下杀手,总是给予他们最大程度的宽容。”
杰弗里怯生生地说“我作证,确实如此,一路上煤……先驱者阁下很随和。”
“我对你们从无敌意,甚至在一开始还思考过是否能以模板交换的方式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但是你们给我的答桉是……打,赢家拿走所有,输家一无所有。”
“你们的反应和态度让我知道了,合作不在你们的考虑范围之内,因为你们都想成为通吃的那一位,然后领跑整个时代,开始由自己主导的学派,统治一整个地区。”
零和博弈的思维主导了克利斯特和曼莎的行为。
“虚伪,如果你真是先驱者,真的坚持刚才所说的话,就该在战胜后明说,然后将模板赠予我们,这样不也是共赢吗!”克利斯特冷笑,“手里拿着模板却说着这么伪善的话,恶心!”
“我能保证自己掌握了模板不会用以开启闭塞的轮回,不会用来压制后进者,不会敝帚自珍,可你们呢?”路禹问。
“难道你就会分享吗?”克利斯特自知必死无疑,但却不服气地硬顶,“你不也和我们一样,存有领先整个时代的念头吗?”
路禹突然有些可怜克利斯特,他的眼神中满是怜悯“这就是你的全部追求,真是让人想笑。”
“你是无法理解我的追求的,我和你不同。”
也许是过于接近,克利斯特恶念陡生,魔力怦然炸裂,近距离的暴起猝不及防。
由风凝聚的剑刃刺在了坚硬的物体之上,没有贯穿的实感,但克利斯特却看到了破裂的面具下裸露出的黑暗。
“你……”
触手齐出,克利斯特的身躯被甩向半空,坠落途中,血肉战车已然展开了臂膀。
伴随着一个热情的拥抱,鲜艳的血雾弥漫整个甲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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