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袖见官千翔面色萧肃,不由轻轻点了下头,却并未移动脚步。
官千翔看了眼她殷殷的水眸,无奈轻叹道:“你尽可安心,本王并未怪你,毕竟当时情形急迫,你也再无它路可择。”
怀袖听他这么说,悬于心间的牵念方才落地,再次深深施礼,回转身向林外行去。
“等等!”
怀袖刚走几步,听闻官千翔轻唤,立着步缓缓转回身看向他。
官千翔由腰间抽出那支清透温润的玉箫,缓缓递与怀袖面前:“本王今后再不吹箫,望你日后再不会被糜音所困。”
怀袖抬眸时,瞳光正与官千翔的隔空相遇,那其中脉脉涌动的情愫,与她之前所见的丝毫未减。
怀袖不忍再视,缓缓垂下眼帘,伸出双手接过玉箫,转身便走。
看着怀袖很快消失在林中的身影,官千翔伫立在天地宁恬的梅林间,许久,失神喃喃道:“溯洄从之,伊人永在水中央……”
怀袖坐在鸾轿内,手里紧紧攥着官千翔赠的玉箫,脸色却依然苍白如纸。
她绝不会弄错,方才她听那箫音真真切切,官千翔却为何说他并未吹箫?不然她为何越过大半个梅林寻着他所在之处。
由撵内出来,怀袖由映雪挽扶着行至八宝阁内。
在软榻上坐下,怀袖也不换衣裳,也不说话,只怔怔地握着那支玉箫发呆。
涣秋为怀袖斟了一碗热茶端至近前,见怀袖神色异常,紧张道:“主子这是怎么了?该不会是受了风寒吧?脸色这么难看!”
映雪刚换了外衣走进来,正瞧见涣秋端着茶盏焦急地轻唤怀袖,急步行至近前急问:“主子?这是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
怀袖却像是突然由梦中惊醒般,一把扯住映雪的衣袖问道:“映雪,你刚才在梅林中,可听见箫声了?”
映雪紧皱着眉心,望着怀袖眸中的紧张,摇头道:“奴婢方才在梅林中,生怕主子走迷了,只顾着追赶主子,并未留意什么箫声……”
听映雪如此说,怀袖只觉浑身的汗毛孔都张开了一般,脊背涌起森森寒意。
“主子,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奴婢即刻叫李太医来给您瞧瞧脉象……”映雪察觉怀袖神情不对,赶着向外走。
不知她跟外间伺候的宫女说了些什么,怀袖只觉耳边传来阵阵脚步杂沓声,仿佛踏着她的心脉一般,瞬间心绪烦乱不已 。
“你们都出去!让我一个人静静地躺一会儿,我不要看什么太医,只要休息一下就好……”
怀袖说话时,起身恍惚向里间床榻行去,连衣服也没换就歪在了床内,手中却始终死死攥着官千翔的那支玉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