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言之,薛六娘此前用来对付卞女监的办法,于她却是无用的。
曲廊之中越发地寂静,那雨势已是越来越大,轰隆隆击于廊顶,仿佛要倾天覆地一般,满世界只剩下了白茫茫的雨雾,再也瞧不清周遭的景象。
“卞女监,走罢,再晚可就来不及了。”陈惠姑淡声说道。
分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可听在众女耳中,却有着一种莫可名状的压迫感。
那卞女监此刻已是吓得噤若寒蝉,应了一声,又怯怯地看了看旁边的薛六娘。
薛六娘面带沉吟,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陈惠姑,一言不发,秦氏三姊妹也始终保持着沉默。唯有江十一,苍白的脸上双眼发红,死死地咬着嘴唇。
今日所受之辱,实是她平生再不曾尝过的。而这种因势不如人便被压得死死的感觉,亦是她头一次领略。
大片的雨雾被风吹进廊下,青砖地上湿漉漉地,长廊两侧的垂檐之下,雨丝已然连成了片。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去,却是再不闻有人说话。
约莫半盏茶之后,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一道精致的朱漆小门,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从这里出去再往前走一段,就到地方了。”卞女监指着那小门说道,语气中有着几分如释重负。
薛六娘仍旧是方才那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那几个宫人此时便都打起了青布油伞,替众女遮挡着大雨,一众人等步入了雨幕之中。
进入角门的过程十分顺利,那守门的是个年老的宫人,粗粗验过腰牌,便把她们都放了进去。
那角门开在一条夹道的中间,道路两侧高墙耸立,中径窄细,仅够两人并行。
到得此处,那卞女监便向陈惠姑陪笑道:“这里我不熟,请陈书令带路吧。”
陈惠姑也不说话,点了点头,举着伞便往前走去,而剩下的宫人则每人带着一个女郎,撑伞跟在她的身后,一行人继续沉默地前行。
再过了约莫百余步的样子,走在最后的秦彦婉第二次停下了脚步,提声道:“请等一等。”
走在她前头的正是薛六娘,此刻闻言,她便也随之停了下来,回身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