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宣璠没什么成绩,他便可以趁机呵斥对方,抢得先机,到时候再安排一些心腹插手此事,亦不是一件难事。
不过很显然刘协的愿望破灭了。
面对刘协,宣璠一开口就是王炸。
“臣等经过探察,已经抓获了弘农王一案的刺客,虎贲郎中王越。经王越供人,指使他刺杀弘农王的,乃是守宫令陈喜。
臣等今日入宫,便是来寻陈喜,问询此事的。”
刘协听了,顿时大惊,立刻问道:“宣廷尉,此话万不可乱说,陈喜只是一个宫中奴婢,如何跟刺杀一案牵扯到一起,这其中必有误会。”
宣璠却是一脸正气,丝毫不让。
“天子,今王越就在廷尉府牢中,有口供为证,臣等还在其家中搜出了王越当日行凶的衣服和佩刀,断然是做不得假。”
刘协一时语塞。
“会不会是王越自知没了活路,胡乱攀附旁人,以图混淆视听。”
“天子,此案到底如何,总要审过之后,方有结果。不过当务之急,乃是要让陈喜与王越对峙。到时候是真是假,一问便知。”
“这。”
刘协有些犹豫。
“天子,清者自清啊。”
“好吧!”
刘协到底还是同意了,因为他清楚,他并无太多反驳的话语权。在这个案子中,他已经被剥夺了权利。
不过刘协不可能让宣璠直接去抓人,于是便让人前去唤陈喜前来。
此时陈喜正在后廷,早有人来给他报信了。
陈喜在宫里也算个大佬。
自当初中常侍乱后,袁绍、袁术兄弟尽诛宦官,宫中便没有了无根之人。刚开始宫中的侍者用郎官,但很快发现,郎官不够用。而且一些粗使的活计,比如打扫卫生,清理垃圾等等,让这些预备干部做也不合适。
后来朝廷又选了一部分女子,代替宦官听用。
可也只是想想,宦官能做的体力活,女子还是做不到。
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朝廷只得恢复了宦官的使用。不过鉴于后汉百余年的宦官干政,却是将中常侍一职罢去,又以朝廷官吏充任大长秋、黄门侍郎等职,不给宦官干政的机会。
所以陈喜虽然只是一个守宫令,掌皇帝用纸笔墨及尚书诸财用、封泥,但已经是宦官中职务最高的几人。
听到廷尉带着人入宫,陈喜便知道,他的事发了。
这个案子,一切都是他居中协调的,所以只要有一点暴露,他便逃脱不得。
这个结果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于他也不算亏。或者说他的使命,从来都不许他将这件事遮掩住。
陈喜回到自己的小屋,换了一身最新的衣服,然后在榻上等待。
没过多久,天子派的人赶到陈喜的居处。
陈喜什么也没有说,整了整帽子,再回望一眼待了数年的居处,便步伐坚定地走向宣室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