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喜到了宣室殿,刘协坐在上首,面无表情,而宣璠、刘松、荣邵、邓聘等一干大臣俱在。
陈喜从容的给众人行完礼,然后侍立一侧。
这时刘协问道:“陈喜,宣廷尉说‘是你指使王越,刺杀弘农王的,可有此事?’”
众人一时也俱看向陈喜。
陈喜正了正色,低声说道:“陛下,今事已至此,奴婢就是再抵赖怕是也无济于事了。不瞒诸位,正是奴婢指使王越,犯下了此事。”
众人皆是大惊。
虽然众人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可是听到陈喜亲口承认,还是一时愕然,难以自安。
刘协更是又惊又怒,站起身来,指着陈喜道:“陈喜,你怎么能如此狼心狗肺,泯灭人性,做下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刘协虽然骂得响亮,可怎么看都有一种色厉内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陈喜面对刘协的指责,没有多言,而是直接跪在地上说道:“奴婢有罪,辜负了陛下的期望。”
这时宣璠突然站出来说道:“陈喜,你一个宫中内侍,与弘农王无冤无仇,为何要刺杀弘农王?”
宣璠此言让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上。
陈喜却是不慌不忙地回道:“宣廷尉何必在意此事,一切的罪责,都是由奴婢所做,就让所有的惩罚,归于奴婢一人。”
陈喜说完,又看向刘协。
“陛下,奴婢不能再侍奉你了,还请你多多保重。若有来世,奴婢一定尽忠职守,以报陛下的恩德。”
陈喜说完,鲜血从嘴里流了出来。
众人皆惊,赶紧上前才看,却只见陈喜已经倒在地上,浑身抽搐,上吐下泻。
“是砒霜。”
宣璠眼看陈喜饮了毒药,赶忙命人来给他催吐,可是已经无济于事。这年头毒药的质量很差,若是饮毒少量,尚有可救之机,譬如隋恭帝杨侗和上官婉儿。
可是陈喜饮了大量的毒药,又耽搁了时间,施救已经来不及了。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陈喜因服毒脱水而死。
这是一个让所有人都无言的结果。
虽然陈喜认罪了,但似乎又没有完全认。对于指使人,陈喜没有说,可又显得不言自明。
这个案子到了今天,似乎没法再查下去。
到了中午,杨彪、皇甫嵩、朱儁、刘松等人,俱至弘农王府。
虽然他们已经都不想再继续侦办下去了,但这件案子到底要不要查下去,说到底还是曹昂说了算。
作为弘农王的老师,曹昂算是半个苦主。
这几日曹昂一直都在弘农王府之中,为其陪灵,因为此案尚无一个结果,所以到底如何处置刘辩的后事,也没有个说法。
曹昂也不着急,总会有结果的。
除了曹昂,真正的苦主乃是弘农王妃唐氏,原被安置在刘辩的墓园之中。
唐姬本来是刘辩的妾室,后来因为“节烈”之名被刘协封为弘农王妃。虽然刘辩死而复活,可因为一直在宫中,所以二人并未相见。
直到刘辩出宫,本来准备派人去接唐姬,可没想到又死于非命,直到临终,二人亦未见一眼,还是曹昂派人将她接回来的。
二人本在灵堂之中守灵,听闻一众重臣俱至,唐姬便要请退。
曹昂却是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