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停了,几日不见的阳光明晃晃地撒了一地,外面的积雪被清理出来一条路。
阮凝香不想因为自己耽误了行程。
她主动喝了药,便要上路。
“县主身子太虚了,福伯说最少要卧床休息三日。”苏禾阻止道。
“我哪有那么娇弱。”
阮凝香一站起来,眼前便是阵阵眩晕,她在想她这是低血糖了么。
苏禾扶着她,“县主不能总是走动。”
阮凝香瞧见苏禾又渐渐红起来的眼睛,以及她面上那份凝重的神情。
“苏禾,你和我说实话,我到底怎么了”阮凝香盯着她躲避的眼睛。
苏禾声音很小地回道:“最近一直赶路,县主没休息好,身子有些虚而已。”
是么
以前,她也这样赶过路,甚至染过风寒,也没像现在这样,连站起来都费劲。
不对。
这月事不正常。
阮凝香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个念头在脑海里不断放大。
她咬了咬苍白的唇角,“你把福伯给我请过来。”
“去啊!”
片刻后,福伯出现。
阮凝香直接问出心里那个可怕的声音。
“福伯,我……是不是怀孕,又流产了”
虚弱的声音带了一丝更咽,她想听到一些否定她的声音。
可她却在福伯沉痛,欲言又止的神情上,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疑。
她狠狠地攥着手心,指甲陷入皮肉中,忍着痛道:“不许告诉子瑜!”
“县主……”福伯犹豫道。
“福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命运注定他是留不住的。”阮凝香挪过来,拉着福伯的袖子,“求你了,福伯,别告诉子瑜,别让他担心。”
福伯深叹了声,“不告诉,日后你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拥有。”
光明正大的拥有
阮凝香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以前的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孩子的存在。
如今,这个孩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到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她的世界。
她的孩子。
她和子瑜的孩子。
福伯叹了口气,叫苏禾一起退了出去。
苏禾不放心,福伯道:“叫她一个人待会吧。”
空荡荡的营帐,四处透风,燃着的木柴,火苗狰狞,依旧驱赶不走半分冷意。
阮凝香蜷缩着身子,头埋在膝间,穿书以来,从未有过的迷茫。
她的孩子,她甚至都没有感到喜悦,便没了。
他和子瑜之间还会有下一个孩子么
就算是,即使有了,她也没有能力护住他吧。
阮凝香第一次感觉到了,命运的不公。
第一次产生了想要为自己努力拼一把的冲动。
可前路茫茫,她又能做些什么
她想子瑜,她想趴在她怀里痛哭,她想让他安慰。
可是,子瑜呢。
远在他乡的他,是不是正在筹备着婚礼。
子瑜,我们的孩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