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竹从浴池出来,迅速披上里衣,墨发垂在腰间。
祁子安的笑容很诡异,他上下打量了谢时竹一番,目光移在了女人脖颈的几个吻痕,脸上嘲弄的笑意更加浓烈。
谢时竹往后倒退几步,将隐藏在帘子后面的匕首捏在手心里。
祁子安说:“皇后,你这夜夜与皇帝颠鸾倒凤,可知他搂你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怎么攻打北漠,你这和叛徒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说一边欣赏着谢时竹的表情。
想要从她脸上看到痛苦。
可惜了,谢时竹面无表情,一点波动也没有。
这让祁子安很是惊讶。
他静静等着女人的开口,几秒过后,谢时竹冷不丁地问道:“当时户部尚书游街示众的时候,是不是你杀了他”
祁子安没有想到她在这种绝境的时刻,问的却是这种问题。
“是,”祁子安没有否认,嘲讽一笑,“那老头竟然想要拉我下水……”
祁子安语气一顿,继续道:“不过,令我惊讶的是,太子竟然替你隐瞒身份,要不是我偷听到,他对你说出你是细作的身份,估计我也察觉不到。”
话音一落,谢时竹立马明白了,是他告的密。
谢时竹沉默不语,静静凝视着他。
祁子安冷冷哂笑:“宋砚可比我狠心,你不会以为他爱你吧,他爱的永远都是江山。”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躁动,窗口以及门口涌入密密麻麻的侍卫,将他包围起来。
宋砚一袭明黄色的龙袍,不疾不徐走了进来,他目光在谢时竹脸上停留几秒,又放在了祁子安身上。
他唇角微微一勾,温柔至极的声音却说出了最残忍的话:“左都御史作为逃犯,刺杀了左丞相,朕现在下旨将左都御史处死。”
说完后,他修长的胳膊一伸,将谢时竹拽到自己怀里,淡然地搂着她从浴池出去。
谢时竹赶紧把手上的匕首扔在了一边。
身后传来祁子安绝望又愤怒的声音:“谢时竹,他可以过河拆桥杀掉帮他登基的人,更别说你了。”
最后,侍卫按住祁子安,几乎没有犹豫地送了他最后一程。
祁子安的声音落下,男人放在谢时竹腰上的手微微僵住。
回到殿内,宋砚心跳很快,似乎害怕她听到什么或者知道什么。
他抱住谢时竹,力道比以往都大,勒得谢时竹喘不上气。
谢时竹轻轻一笑,说:“你怎么了”
宋砚见她没有异样,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捧着她的脸亲了亲。
须臾过后,谢时竹推开了他,笑着问:“皇上,你不是答应过我,任何事情都听我的吗”
宋砚微怔,在女人的注视下点了点头,“嗯。”
谢时竹莞尔一笑,“那你放我走吧。”
宋砚眸底一沉,呼吸仿佛停滞下来:“你说什么”
谢时竹重复了一遍:“让我回北漠。”
宋砚眸底含笑,温柔地问:“时瑾,是想回去了吗过几日我带你一起回北漠。”
谢时竹深深呼出一口气:“和离后,北漠与彦国之间不会有任何牵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我们会再次相见。”
她语气一顿,“但是在沙场上,皇上,你不是说听我的话吗”
宋砚敛住了笑,眉眼冷得可怕。
许久过后,他说:“好。”
谢时竹刚想转身,宋砚从背后抱住了她,声音有些发抖道:“时瑾,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