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艳红呢你们把她藏哪了!把人给我交出来!”
脚店外,一个生的黑壮的中年妇人刚走进店里就大声嚷嚷个没完。
她身后跟着一高一矮两个壮年汉子,俱是生的浓眉大眼,挽着一半的袖子露出肌肉虬结的小臂,沉着脸不说话。
蒲掌柜从柜台后面探出头,认出这是亲家母以及儿媳的两位兄弟,忙不迭想站起身,却又想起脸皮子被自个儿婆娘刚挠破了相,没法见人,于是缩着脑袋藏在柜台里,不敢言语。
“姓蒲的!给我出来!不出来我们可直接往里闯了!”
葛太太气冲冲地嚷道,瞪着眼睛竖着两道细眉,表情像是要活吃人。
她身后的两个黑壮汉子虎着脸,像是哼哈二将左右护法,那钵大的拳头已经攥硬了,指不定下一刻就招呼谁脸上去。
店小二本想上前回话,抬眼一瞧,就连掌柜的都缩在柜台不敢露头,于是也吓得躲到一边去了。
居然没人敢出来回应
肯定是做了亏心事!
葛家太太一想到这儿,怒气更盛,“蒲家还有喘气儿的没有都死绝了不成”
“再没人出来招呼,我们可不管不顾什么脸面了!这就闯进去了!”
说话间,蒲婶子拢着蓬乱的头发从柜台后的小门走了进来,左脸颊上好大一块淤青。
她一眼便先看到躲在柜台里的蒲掌柜,顿时撇嘴朝地上啐了一口,“呸!窝囊废!”
随后老腰一扭,走出柜台。
“哟,这不是亲家母吗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蒲婶子眼睛一斜,没好气道。
“这大半夜的走亲家,还要闯空门,哪都没这规矩吧”
“哼,亲家我可快当不起你这亲家了!”葛太太叉着腰冷笑,“听说我家艳红快被你磋磨死了,如今要小产,竟是连个大夫都不肯给请了!她人在哪带我去见!”
蒲婶子一听,顿时神色一僵。
这家里的事,怎么会这么快就传到这老家伙的耳朵里的
两家铺子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隔着大半个城呢!
幸好她也是久经人事的,很快回过神来,反驳道:
“哪有的事儿亲家母莫不是发癔症吧”
“艳红好好的,方才我亲自炖了鱼伺候她吃下,这会儿她吃饱喝足,已经歇下了。”
“这后院内宅,你们身为外客,怕是不方便进去看吧天色已晚,我看你们几位还是请回吧,我这儿客住满了,就不多留了。”
三句话,便把路都堵死,话里话外的把人往外赶。
葛太太也并非是个蛮不讲理的人,她心知若是没那俩报信儿人说的那档子事儿,那她今日突然带人闯门,确实是于理不合,说出去也是不占理的。
但她心里挂念着自个儿闺女,无论如何是要亲眼看着闺女安然无恙才能放心。
“我人来都来了,见不到闺女,我是不会走的!”
话音刚落,就听后面传出一声凄厉的女腔:
“娘啊!你快来接我走吧!艳儿死也要死在干净地儿!”
葛太太一听,顿时一惊,“是我家艳红!是艳红的声音!”
她急慌慌就要往里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