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心离德,正是照红妆要的。
忘忧的不可控,青蚨看出来了,她同样也没有漏掉。
虽说忘忧此人如今对林卯恨大与爱,可有道是无缘做不成夫妻。他能们成一对儿,就注定了一些事物不可改变。
因此,要两人俱为所用,就必使两人离心离德。
谁干掉了谁不打紧,重要的是都在她的掌控。
而青蚨奉命前往西边,越想越不放心。虽然忘忧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以其如今的能为确实可以做到。
但是,不是亲眼所见终归不踏实。
遂道「来人。」
一魔将勒马上前,道「青使,有何吩咐?」
「去挑几个机灵懂事的。」
「做甚?」
「照我的话去做即可。」
魔将稍怔,不期她会如此强势。怔神过后,立马朝手下嘀咕了几句。
那小兵甚是乖觉,只肖简单点明即可明了,转身匆匆奔向大部队。
不一会儿,领了一群大小伙子过来。
魔将看罢,对青蚨恭请道「青使,您看他们几个可还行?」
青蚨勒马原地踏步,看了许久,道「就他们吧。」
又对几人道「你们几个,想法子绕去春秋翰墨。留心有无休门踪迹,以及其门下是否有弟子外出。
记住,无论有无消息天黑前必须回来。」
「是。」几人领命,窜入树林,顷刻无影。
魔将道「为何是去春秋翰墨,而不是……」您几位?
青蚨冷眼,催马前行。
他们现在也不急着去攻城干嘛,动用法术顷刻而至反而容易暴露行迹,倒不如这种传统的脚力好行。
听到魔将所言,道「倘若忘忧没有夸大其词,那么此事必是休门无法解决。如今宗门之中,大派凋零,中等勉力图自保,小的不成气候。
能与之共商且可用的,无非就一个春秋翰墨。
是故,假如她真的在水里做了文章。那么不可控的情况下,唯有此路可行。因而,让他们盯住春秋翰墨即可。」
如果回到事发地,一则路途遥远,二来且你们要过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远不如,取春秋翰墨好用。
魔将听罢,忙称受教。
转而就西边只守不攻不干涉做了询问,但都被四两拨千斤的回避。
几番下来,讨了个没趣。
青蚨心里藏着事儿,不愿过多言谈,究其原因,不离担心照红妆如此为之的可行性有多大,胜算的几率在多少?
尤其,是休门的出世。
如果忘忧这边不能牵制住正道,那么接下来的事,未必尽在掌握。
那么事实又是如何呢?
事实就是有些事无可避免,就算神人仙人都一样。
禅那离开时就问五贼,断龙头的事儿真的可以不管吗?
如果放任,岂不为祸?
五贼何尝不知,但天理这种东西不是人力可以强行改变。一旦扭转,将会迎来更猛烈的反扑。
人,在天道终究是渺小的。
哪怕你逆天而行,修的通天彻地。然在其中,也不过浮生一蝼蚁。
禅那叹息,晓得是自己强求。
道「过了前面那座山,就是春秋翰墨了,你想好了怎么说吗?」
五贼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自然据实说。」
「说的也是。」禅那点点头,让无岸招呼上众弟子快行。
沿途的花红柳绿,紫陌纤尘也没了心思入
眼。
虽说五贼顾虑是对的,可人生在世总是有所不为便有所为。有些了做了哪怕晓得将有何种后果,还是要去做。
天下大事难事比比皆是,然……都是要人去做。
你不做他不做,最后还是要人去做。
人在红尘待久了,总有不同劣根性。
佛家称之为七情六欲,他愿称之为麻木。
有人无所谓生和死,视名利钱财皆为粪土。也有人愿意为了功名利禄,削尖脑袋去挣扎,美其名曰人生天地,岂可无志。
然更多的人,是麻木。
不管求哪边,求到越后越不识本来的面目。找不到初心,忘了来时路,于是人沉沦了。
渐渐的,沉溺其中。
乐,是人所求。
苦,亦人所招。
怎奈世人不悟,不敬天不恤地。
万般业障红尘造,只为今朝与明朝。
五贼是了解自家师兄的,道「师兄不必忧愁,所谓众生不灭,即福田常在。
纵孽债难消,然有一人善心种善德,即是福田火种。
其力虽微,亦可燎原。」
禅那道「我是怕众生悟者知苦,不悟者亦苦,常悟者常苦。
不悟,恒苦。」
「众生皆苦,你我修行本为出离。唯世人所不知,以为出离是身离。
殊不知,出的是心,修的亦是心。
心若不出,不过小熔炉换个大熔炉。继续熬,继续炼。」
禅那忽然愣住,随即回过神来,笑骂道「好啊,你这是给我说教上了?」
「师兄误会了。」
「行了,说教便说教,听了多少年,还差你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