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闻言,照红妆满意的勾起唇角。
若有意似无意一声惋叹,似一道冰棱子被砸碎。
道:「哦?」
忘忧一个激灵,霎时起了层白毛汗。晓得自己如今已然没了退路,索性则不在掩藏。
无路可退,那就搏一搏。
就算破罐子破摔,她也要展出自己的价值。
换句话说,就算她摔碎了也有不可忽略的作用。
所以,要处置她就得三思。
于是,她理了理思绪,便换了个人似的。
道:「若是从前,妹妹那起子手段当然胜不过二位大师。
但姐姐也别忘了,妹妹我如今已不同于过去。」
是故,你不能用过去眼光来审视今天的我。
而照红妆并没有反应,眉眼依旧懒得抬起,语调可谓不咸不淡。
反问到:「你的意思是?」
忘忧心一横,攥紧了手心。
深吸一口,徐徐道:「承姐姐厚爱,妹妹侥幸再进一步。得以兼二者之所长,故妹妹所为,绝非前番。」
那意思就是她已经得两家大成,已不是昔日扶不起的阿斗。
到此,照红妆才有了转变。
姣姣容颜,当真是笑魇如花。
随即,啪啪啪的拍起手。
左右流顾,而含笑道:「我说妹妹怎的此次回来风华与众不同,原来如此。
即是这般,那就请妹妹说说你的高见,要如何平了姐姐心中这口恶气?」
又道:「咱们既不能截水源,又要在水里做文章,但不知妹妹你是如何做的?」
忘忧定了定心神,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柔柔的道:「水乃万物之根本,妹妹自然不会做什么。但他们自己下水了,或是渴了喝了,那就是他们的事,与妹妹无关。」
「啧啧啧,妹妹此举不怕有伤天和?
来日,怕是要受报应的。」
闻言,忘忧脸上立时腾腾的烧起。
满颊红云,难藏口是心非。
却还是电光火石间,为自己找了理由。
道:「上天有好生之德,然妹妹既承了三邪的活命之恩。
下地狱,踏火山,这恩情,总也得回敬一二不是。
别的做不了,但放其子孙一条活路。
妹妹拼着灭却良心,也要竭力周全。」
说罢,就觉得心快跳出嗓子眼。
成败在此一举,今儿是生是死就看这一把了。
照红妆那半掩着的眸光,忽的潋滟生波,夺目摄人心。
夸道:「不错,果然是有所长进。」
紧接着,转眸话锋一转:「只有如此?」
显然,这是不够的。
与她之期望,不够,远远不够。
虽说如此,然忘忧亦不打无准备之仗。既然敢自曝底牌,就不怕她再三再四的逼问。
因有了前面做铺垫,后面愈发表现的有理有据,进退有度。
与过去那个以夫为天的傻女人有着天壤之别,让一旁原本坚定无比的林卯,看着看着,信心不经意又开始动摇。
这样的忘忧,够狠够坏,足够勾魂夺魄,更能动摇他的心智。
关键两者相差太远,自己那个傻婆娘要是有这脑子,也就不会被忽悠着把女儿送上断头台,亲手了结。
胆量方面,差的更远。
那就是一个无知蠢妇,哪里能和眼前这个光芒四射的女人比。
就算知道她目的不纯,就算晓得她要自己死。可是每每多一眼
,就多沦陷一分。
她的蛊毒,可以控制他人心智。
对他,则是真的毒。
让他清醒着,看着自己沉沦看着自己挣扎却又一步步心甘情愿的踩进她布置好的陷阱。
让他在杀与沉沦间,不断的摇摆。
巴巴的咽下口水,告诫自己要小心、小心。
然心,却不由自主为了对方疯狂跳动。
再看忘忧,在面对照红妆同时也没有忽略他这边,要得就是他这般不断的自我怀疑,自我否定。
他陷的越深,就会死的越惨。
眼角余光收回,定定垂下眼眸。
再悄悄睁开一线,偷偷抬眼看向眼前的轿辇。
掷地有声道:「不,妹妹还有一个更大的惊喜留给姐姐。只是如今时机未到,还不到揭晓的时刻。
但妹妹敢以人头担保,日后必不会叫姐姐失望。」
照红妆听完,大致晓得她在打什么主意。遂掌风轻扫,将玉蛟龙没喝的那杯茶赏了她。
道:「赏你了。」
「多谢姐姐!」她欢喜接下,紧跟着没有任何犹豫却暗怀满心忐忑的咽下。
这是一种复杂的情绪,如今却被她转化的很好。
随后更是娇羞的叩谢,恭恭敬敬奉还杯子。
青蚨给看到现在,算是晓得暂时是弄不死这个祸患。只能往后寻找机会,徐徐图之。
其实,该怎么说呢?
与其说她记仇看不上对方,不如说她打一开始就没看好。而一路至今,这女人也有着惊人的变化。
从彼时无知,无畏,愚蠢,可笑,到眼下的种种,都变得太多。不管表现的有多谦卑,她始终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要移了本性,非大爱与仇恨不能至。
大爱这种东西,无疑其所不具备。
那剩下的,就只有仇恨了。
仇恨,往往最是淬炼人心。
如今的忘忧,仿佛就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刀。
稍有不慎,便会反噬。
不是伤敌,就是伤己。
这样一个不安分的人,握着太过危险。
能除掉,则要不遗余力斩草除根。
如此,方能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