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迁望着景聆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毕竟外面天热,把皇后和太子晾在外面,反而给景聆招来嫌话。
贺迁忖度着,最终道:“好,那你先回去吧,这些东西朕会派人送到镇国公府的。”
景聆朝贺迁福了福身,没再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去了。
出了内殿的门,景聆就看见了迎面而来的皇后沈愿和太子贺暨。
景聆垂着眸子先给沈愿行了礼:“参见皇后娘娘。”
面对着景聆,倒是沈愿有些受宠若惊,毕竟关于皇后之位,一向都是二人心中的一根倒刺,平日里沈愿也是能不单独撞见景聆就不撞见,能绕道走就绕道走。
沈愿勉强地笑了笑,拧着食盒的手也紧了紧,说:“景小姐免礼。”
说完,沈愿又推了推身旁的贺暨,道:“给表姑问安。”
太子贺暨今年不过四岁,朝着景聆扑闪着大眼睛,甜甜地问了句安。
景聆微微躬身摸了摸贺暨毛茸茸的脑袋,这孩子的眉眼和贺迁生得真像。
景聆见沈愿眼下有两抹脂粉都盖不住的乌青,便冲着贺暨道:“你母后看着有些倦态,是不是被你闹的?”
沈愿笑了笑把贺暨揽到身后,说:“跟他没关系,这不是过段时日要去行宫避暑吗?太后娘娘就让本宫着手安排后宫嫔妃的居所,只是她们各有各的想法,偶尔也有对本宫安排不满意的,而且这次,陈王和臻交公主也要来。”
“陈王?”景聆眼下微动。
陈王贺辽,与其母李姬久居封地客川,自贺迁登基以来,除了逢年过节,他便再也没回过盛安;而臻交公主贺思瑾,就是贺辽的亲姐姐。
贺辽人虽不在盛安,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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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内依旧有不少与贺辽私交甚笃的朝臣,他此番回来,想来又能在朝堂内掀起一番风云。
只是这事情连沈愿都知道,太后竟然对自己只字未提。
景聆眸色微沉,道:“那确实是辛苦娘娘了。”
沈愿摇摇头,说:“无妨,在其位谋其事,说来景小姐年年都是会与太后一道来行宫避暑的,小姐今年可是也与往年一样,跟太后住一处?”
景聆微微一顿,若不是沈愿现在提起,她都快忘了太后的叮嘱了,她今年不能与太后住一处。
景聆道:“不了,我今年不与太后住,还劳烦娘娘给我安排个好住所。”
沈愿得体地笑道:“不劳烦,这是本宫应该做的。”
景聆望见外面被太阳炙烤的地面,意识到二人已经说得太久了,贺迁还在内殿等着沈愿,便道:“娘娘,皇上还在里面等着您,我就不耽误娘娘了,景聆先行一步。”
沈愿朝景聆点了点头:“那我们下次再聊。”
“好。”
在沈愿进了内殿后,景聆也匆忙地出了大明宫。
马车行出了承天门恰逢正午,承天门街上的人也比早上多了不少,马车行得缓慢,又走走停停的,晃得景聆头晕。
折柳看景聆面色不佳,便掀帘问了马夫情况,得知是前面出了事,景聆便让马夫绕路回家。
景聆的马车刚拐进第三横街,承天门街上轰隆隆地就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赤色的马背上,少年身着甲胄,红色的披风随风卷起,铁甲随着晃动发出几声激烈的脆响。
街上的众人听到这重蹄声,当即就拥挤着让出了一条宽道,赤马一路无阻,停在了正川酒楼前。
时诩翻身下马,他一路来得急,额头上的汗跟水一样,把红发带浸成了暗红色。
时诩大步跨进了酒楼,一进门就踩到了一块碎杯子的瓷片。
时诩眉头紧皱着,周身都散发着与燥热天气截然不同的寒冽气息,惹得酒楼大堂里围观的客人纷纷侧身,不敢说话。
大堂里一片狼藉,尤其是靠着窗子的两个桌子,更是歪七扭八,几条长凳东倒西歪,挡在两桌间的屏风也倒在了地上,还破了几个扎眼的大洞。
而屏风两侧,右侧被两个狼狈不堪的小厮拉拽着的红衣少年,正是时诩的堂弟时溪。
时诩攥紧了拳头大步朝着时溪走去,他今天饿了大半天,好不容易下了训刚准备吃个饭,时溪身边的王梁就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北宁府,说自家少爷跟人打起来了。
时诩脑子里一团乱,这时溪从小在家里的兄弟间就是个刺头,全家上下除了他爹时观谁都治不了他,可偏偏时观又在战场上受伤断了腿,所以时观就把他送到了礁川赵家磨砺。
可这原本应该待在礁川的人怎么突然就出现在盛安了?
时诩一问才知,时溪在礁川跟赵其将军吵了架,他一时负气就跑回来了,今天早上刚到的盛安。
而时溪跟人打架的理由更加离谱,竟然是因为一碟菜。自己先点的菜,店小二先给邻桌上了,时溪不服气,就跟人家打起来了。
“臭小子……”
时诩走到时溪跟前长臂一伸,抓着他的衣领就把他半个人都拧了起来,捏起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去。
“哥,别打1时溪两只手挡在脸前,歪着脸大喊,“是他们先动手的1
“哟,这不是武安侯吗?”
时诩手里的动作一顿,时溪乘机扒开了时诩的手,闪身躲到了一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