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修钦的眼神不避不让,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宋漪年笑容不减,收回手,“四少不方便,就算了。”
她葱白一样的手指,虚虚扶住孟青岩的西装袖口,黑白对比强烈。
孟修钦脸色又阴了几分。
孟青岩和宋漪年又分别和谢天赐打过招呼。
谢天赐已认出宋漪年,却司空见惯一样,装作第一次见宋漪年,和她闲聊,眼神却仍有一丝难以掩藏的调笑。
但没说上两句,孟修钦找了借口走开。
谢天赐赶紧跟上,低声说,“宋医生手腕高啊,这就搭上你大哥了,连季惟姐的位置都抢了去。我就说花几十万买菜刀的女人,不容小觑吧。”
孟修钦烦透了一样,低低地吵他吼,“你特么的别没事找事。”
谢天赐赶紧闭嘴,手指沿唇缝一滑,表示拉链拉上了。
等人走远,孟青岩颇为可惜地感叹,“真没想到,我这个四弟挺不念旧情的,居然不搭理你了。”
宋漪年顿了顿,“他一向都不太搭理我的。”
孟青岩却为他说好话,“我这个四弟,从小就高傲,自从几年前在墨西哥受过伤之后,性格更是乖觉嚣张,你别在意。”
宋漪年莞尔,“没关系。”
酒会很快开始。
听说孟北照的飞机因为台风耽误,晚点才会到场,整个会场的焦点自然落在孟氏兄弟身上。
孟青岩四十多岁,保养得当,脸上的每一丝皱纹都彰显阅历,当得上“风度翩翩”四个字,而站在一旁的孟修钦到底年轻,整个人姿态张扬,气质上更胜一筹。
宋漪年陪着孟青岩喝了几圈酒,去了趟洗手间回来,孟青岩被人团团围住。
她索性去了船头,醒醒酒。
吹了一会儿风,宋漪年转身,撞上硬实的一块。
此时所有人都在甲板上开趴体,这船头处,只有近处的海,和远处的星光月光。
孟修钦挡住她面前的所有光亮,“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宋漪年揉了揉被撞疼的鼻尖,貌似惊讶,“呀,原来是四少。孟大少亲自邀约,我当然要赏脸。”
在广深市时,宋漪年接到的那个电话,是孟青岩那边的人打来的。
孟修钦笑意里蕴着一丝怒,“之前三番四次拒绝,现在又肯答应了?玩欲擒故纵这招很溜啊,宋医生。”
两人隔得近,宋漪年才发现孟修钦的五官,与孟青岩神似。
她笑眯眯地回应,“四少,今天本该出现大少身边的是林小姐,所以你这是在替林小姐鸣不平吗?”
孟修钦俯下头,鼻尖几乎贴住她的鼻尖,“孟青岩这个人不好打发,你小心把自己玩死。”
鼻尖仿佛有了记忆,某些熟悉的感觉也涌上心头。
宋漪年微微发怔,对着月色下的男人笑道,“一场酒会而已,四少多虑了,我只是想来长长见识。”
孟修钦直直地望着她,用一种告诫地语气,“宋漪年,当一个人能力配不上野心的时候,只会是场灾难,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人,我见多了。”
他身上散发着淡淡酒气,惹得宋漪年醉意又上头了。
宋漪年往后退了一步,“谢谢四少提醒。”
也不顾他有什么反应,宋漪年准备从船头另一侧走回甲板,顺路从路过的侍从那里,持过一杯酒,正要朝孟青岩的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