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舒婉感觉自己的心仿佛被生生撕裂开来。
紧接着,屋内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脑子里一片混沌,心口像针扎般痛着,最后还是舒婉忍不住开口道:“很晚了,王爷还是早些回去吧,莫要让人看见,产生误会,这样对你,对我,都不好。”
萧衍心里蓦然涌上一丝慌乱。
他有种错觉,感觉这一次,她是真的不想要他了。
哪里还顾得上什么误会,萧衍一句话还没说,一把将她捞进怀里,死死拥住,仿佛用尽所有力气,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样,她就永远属于自己了。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般伤害你,也不该与你和离,婉儿,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好好补偿你,好吗?”
“只是,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舒婉被他揉得鼻子酸了,心也碎了一地。
这样的萧衍,是她不曾见过的,他几乎是把自己的自尊放在她脚底下任她践踏。
高傲如他,何时这般卑贱过。
舒婉不由得涨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硬着咽喉轻声道:“王爷不必如此,话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到底要如何才肯原谅我?婉儿,你说出来,我都可以改。只是,你别爱上别人。”萧衍略带沙哑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这一次,他是真的慌了。
倘若真叫她投入别人怀里,倒不如叫他死在那间竹屋里,也好过亲耳听她说这些钻心剔骨的话。
十年前,他已经受过了一次锥心之痛,从此他变得无情无欲,冷血无情。
是舒婉的出现,让他再次产生想要保护一个人的想法,那颗枯死的心,在遇到她后,犹如枯木逢春,一点点抽出新芽,最后任爱肆意疯长,长出绿叶,开出满树繁花。
是他顾念太多,太害怕失去,所以,才做了太多错误的决定。
可如今,真叫他亲眼看她转投他人,叫他如何能够舍弃。
舒婉再一次庆幸屋内没有掌灯,她可以很好的掩饰住自己几近崩溃的情绪,她始终不敢去看萧衍的眼睛,哪怕隔着重重黑暗,她也害怕萧衍察觉到她哭肿的眼睛,更怕自己会忍不住随着自己的心意,收回刚才所有绝情的话,不顾一切地随他去了。
可她不能,她不能这么自私,更不愿让他知道,她是为了救他,才甘愿服下那颗毒药,替他受那业障的折磨,更是替他去死。
与其让他带着愧疚活着,倒不如让他记恨着自己。
“王爷,从你丢下那封和离书和去亲手赠与你的香包时,你就该知道,我们已经结束了。”
闻言,萧衍俊美的面容瞬间暗了下去,眸光惨淡。
“那个香囊,我后面捡回来了,婉儿,我没丢……”说着,就慌乱地去怀里摸那个香囊。
这香囊是舒婉亲手一针一线缝给他的,上面还绣着他们的名字,他怎可能真的会丢,又怎舍得丢。
自打那日从荷花池中捡回,他便一直揣在自己怀中,好生保管着。
他从怀中掏出香囊,递到舒婉面前,这才想起屋内漆黑一片,她想必是看不见的,便伸手去握舒婉的手,深情而决然地道:“婉儿,你看,香囊在这里,我没有丢,一直好好保管着。”
舒婉没料到他竟然真的没有丢掉,还随身带在身上,心中不免动容。
眼泪又不着痕迹地掉落,她佯装不愿被他碰到的样子从他掌心抽回手,实则是去擦眼角的泪水。
她背对着他,再也不愿去碰他手里的东西,冷声道:“该说的我都已经说过了,王爷,天色很晚了,你还是回去吧,若是被上官撞见,免不得被他误会。”
“如今……”她哽咽了一下,吸了吸鼻子,道:“如今,我只想呆在誉王府,安安静静地过日子,并不想与王府的任何人再有任何的牵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