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婉不由得挑了挑唇角,露出三分薄笑:“王爷如今觅得良配,我真心替王爷感到高兴,如今再喜得子嗣,我……”
“舒婉!”萧衍忽然感到一阵慌乱,急切地出声打断。
他倒情愿她打他一顿,亦或是骂他一顿,也好过像现在这样语气平淡地没有一丝起伏。
“你若心里不痛快,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不要这样心口不一地与我说话!”脑海中倏然又想起方才她在上官蓉怀中寻求安慰的样子,萧衍心口莫名涌起一股无名火。
舒婉微微一愣。
不痛快?
倒是不是至于,只是有些失落,有些遗憾,心里有些窒痛。
不动声色地将他推开,舒婉往后退了几步,与他保持距离:“没有不痛快,我只是真心替王爷感到高兴。”
萧衍一步步逼近她,每走一步都带着令人紧迫的压迫感,直到身后抵到了一方桌角,再无可退,可他完全没有要放过她的打算,继续朝她逼近,舒婉只得仰着身子不断往后仰。
“舒婉,我不想听到这些。”
黑暗中,舒婉看不见他的神色,只听出他语气里的隐忍与沙哑,还有他近在咫尺的呼吸,喷洒在她的脸上,有些炙热。
舒婉双手撑着桌角,极力保持身体的平衡,整个人快要仰倒在桌面上。
她被这压迫感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有些气息不稳地道:“那你想要听什么?”
萧衍的双臂撑在桌面上,将她整个人圈禁在方寸之间,于他而言,舒婉现在就像只弱小的小兔子,可以任他揉捏。
“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也该知道我来这里找你是为什么。”他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温热的呼吸在她耳蜗盘旋,引得她浑身酥麻。
在萧衍的面前,舒婉从来没有抵抗力,仅仅只是被他挑逗了一下,浑身就瘫软得不成样子。
萧衍顺势将她的身子捞入怀里,让她紧紧贴着自己。
修长的手指穿过她乌黑如墨的秀发,他情不自禁垂头吻了吻她的发顶。
“舒婉,我想娶你。”他忽然这般说道。
沉浸在他稳如中的舒婉听见这句话,瞳孔一紧,整个人僵了僵。
这句话听在耳中好似做梦一样,一点也不真实。
“舒婉,我要你堂堂正正做我萧衍的女人,我要将这世间最美好的东西都赠与你,还有你爹的冤屈,原本属于你舒家的荣耀,我会一并替你讨回来。”
夜太深,萧衍看不清她眼里疯狂涌起的痛楚,亦听不出她语气里的苦涩:“可你已经与我和离,萧衍,我不是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玩物,还有我舒家的冤案,不必去争了,我已经不在乎了。”
她知道再争也无意,打从温廷玉叛变后,皇帝就该知道她舒家是清白的,可那又如何,人已经死了,舒家满门如今只有她一个活口,金口已开,罪名已下,即便错了,可身为君主,又有几个能正面自己的错误,为一个臣子低头认错的?
更何况,皇帝疑心病重,忌惮功高盖主的功臣,温廷玉说得没错,他只是顺水推舟,做了个拿刀的恶人罢了。
她既没能力为舒家讨回公道,心中早就有了死后入黄泉亲自对爹娘赔罪的打算,只是,临死前,她定要手写一份血书,去那宫殿门口,为爹爹与舒家讨要一个公道,以死明志!
“还有你说的娶我……”舒婉笑了笑,声音说不出的苍凉:“王爷不觉得太晚了吗?”
萧衍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以为她还在跟自己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