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吐了一口黑血。地藏王双手合十“阿弥陀佛。”他跪在佛祖的面前,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佛祖,我忘不掉啊!”眼泪顺着他的脸流出来。“去吧,了结此缘。切记,苦海无涯回头是岸。”他干枯的手指已经无法擦拭脸上的泪,只得再次磕头,谢过。
他循着银铃的声音,幽冥一样地站在一个老头的身后。老头被吓得在地上翻滚了几圈,银铃玉腰带掉落在一旁。他俯身,用细长的枯手捡起腰带。阴沉着脸飘到老头的身边。腰带挂在他的手上“从哪里得来的?”
老头慌忙爬过去,在路西法面前磕头如捣蒜“地府来的大人,饶过我吧。小人是楼兰古国第十一世休密驮大王的第五十二代孙休屠耆。本想来找一些祖宗的器物,换些能填饱肚子的东西。没想到触怒了地府来的大人。恳请原谅啊。”
路西法怒火中烧,三千年的仇怨,了结就在一瞬间。可是,他转念一想,寻她。也许,眼前的这个老头,会知道点什么。他缓缓弯下身子,细长的手指捏起休屠耆的下巴“的确,你拿的这个是我的东西。可是,我更想知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休屠耆颤颤巍巍,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地说“我手下黑豹,杀了一个叫亓官志泽的男人,从他那里得到的。没想到这是地府大人您的,现在物归原主,完璧归赵了。还请地府大人息怒,就饶了我这个半截入土的老头吧。”
路西法看都不看老头一眼,径直走到他身后,摇了几下银铃玉腰带。又举起来,把腰带对着月光,三千年了啊。路西法,长长叹了一口气。他回头对着那个依然跪在地上的老头说“我现在不收你。你帮我再找到几样物件,我倒是可以考虑放过你。”
“地府大人,您请吩咐。”休屠耆跪趴过身来,对着路西法磕头。
“记住了。西王母祭祀图、山鬼图、轩辕剑、九眼天珠。这个腰带我先收下了。”jie
“地府大人,那小人以后怎么联系你呢?”休屠耆把路西法说的这几样,在心中默念着,又问到。
“每夜子时,我会准时来找你。”说完,路西法如幽灵一般隐身不见了。休屠耆依旧抖如筛糠地跪在原地,久久不敢动。
半年前的一个子夜,休屠耆跟路西法汇报有个人说西王母祭祀图里的祭司是自己的母亲。他觉得这是那个人胡说八道。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执着的自己跑到楼兰来,就是要寻找证实自己的母亲就是大祭司的依据。他们一起发现了山鬼图。
路西法听完,头顶如炸雷一样轰鸣着。三千年了,三千年前的一晚,芷兰慌张地找到路西法,说她有了身孕。可是已经是三千年以后了,拥有九眼天珠的人才能长生。那这个孩子是?路西法决定要见一见这个自称大祭司儿子的男人。
大漠里,残阳如血。楼兰三千年已经只剩下风沙。夕阳下,他鬼魅一样的飘荡在楼兰的残骸之上,回忆像腥红的血水奔涌而来。见到白浩然的那一刻,他的心抽紧了,那一缕兰香是那样的清晰。是她的儿子?那她现在在哪里?究竟在做什么?她现在是什么模样,又叫什么名字?
他有太多想要问的问题,可是他忍住了。地狱之火,千百年,他的声音已经尖细到他自己都不愿意听到。他沉默了,他把鬼奴令送给了白浩然。他不是想要给这个男人什么,他只想沿着鬼奴的足迹,悄悄的再看她一眼。
繁星如许,时间对他来说是可有可无的东西。他依旧是在人间和地狱之间徘徊游荡的孤魂。深夜,他飘荡在楼兰的残骸之上,飘荡到神庙的废墟,他把银铃玉腰带缠在自己的腰上。月华洒在他的脸上,他学着三千年前,她在潭水之上轻舞玉剑的模样。泪珠在他脸上,映着月,晶莹的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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