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杉心头一紧,随即弯了弯唇,若无其事地问“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今日不当值,许久没见你,过来瞧瞧。”
岳渊停警惕地扫视四周,将归雁征鸿支开,压低声音道“你所料果然不错,云岳的确不安分。”
“他做了什么?”
“正殿的门窗、横梁、墙壁都刷了桐油。”
沈青杉瞬即会意“纵火?”
“不仅如此,我亲自查看,发现横梁有好几处断裂,断口平整,只有些微相连。”
岳渊停脸色阴沉,眸光隐怒“一旦走水,横梁烧断,后果不堪设想。”
沈青杉手一抖,针顿时扎偏了。
“嘶——”岳渊停故意抽了口冷气,夸张地扬声埋怨,“怎么又扎错了?我不在的时候,你究竟挨了多少针?”
“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沈青杉讪讪地咧了咧嘴。
岳渊停咬着后槽牙,一字一顿地低沉迸出“他这是想拉着大伙儿一起死!”
沈青杉摇了摇头,讥笑道“他可舍不得死!”
云岳的计划,要么是英勇救驾,借此重获圣宠,要么索性将皇上皇子们全部烧死,一步登天。
岳渊停眉心紧拧,一筹莫展“明日天不亮,御驾便要出宫,这可如何是好?”
沈青杉鼻尖沁出一层细密冷汗,拈着银针的手细微颤抖。
“皇陵安全是你负责的么?”
“是峪王。”
岳渊停讥诮地勾了勾唇,“祭祖事关国运,不可有任何疏漏。我才入禁军不久,资历浅薄,只负责一路上的安全。”
沈青杉浅浅松了一口气,若无其事地继续施针。
“既然不是你的分内之事,那你若是去多嘴,定会惹人猜忌,还当你一门心思争权夺利。”
“可我若是知情不报,后果不堪设想!”
“你若上报,皇上要是信了,耽误祭典,你必获重罪。”
“皇上要是不信,一旦明日走水,你照样要获罪;要是没走水,你可就犯了忌讳。”
岳渊停心中梗的厉害“那怎么办?”
沈青杉想了想,说道“明日待众人进入正殿后,你立即加派人手防卫正殿。”
“若有异动,当场抓住。若无异动,事后设法揭发。查与不查,怎么个查法,查到谁头上,都与你无关。”
岳渊停拧着眉头深思许久,才重重一点头“我听你的!”
沈青杉收了针,信手拿过纸笔,刷刷刷地开了张方子。
“秋燥,容易上火。这方子你拿去,煮些清火汤水喝。”
岳渊停心里暖融融的,接过方子一看,眉头不禁蹙起,疑惑问道“怎么写起簪花小楷来了?”
“只是觉得秀气雅致,便临了几幅帖子。”
“这笔**力,可不像几幅帖子便能练出来的。青杉,你可真是个奇才!”
岳渊停满口夸赞,将方子工整折好,揣进怀里,摆摆手告辞了。
转过身,温和的眉眼刹那间冷凝如冰。
好你个云岳,既然你执意自寻死路,我成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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