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仨回到医馆,已是午后,没病人求诊,医馆颇为安静。
冯晋才正在看书,蒋秋萍坐在他对面,正纳鞋底子。
“娘子,你歇一歇吧!做这许多鞋子,哪里穿得完?”
蒋秋萍将针在发间篦了篦,笑盈盈道“给孩子们做的,成日舞刀弄枪的,一双鞋穿不了多少时日。”
“难怪从前青杉常嚷嚷着,咱们家缺个女主人,让我赶紧娶一房媳妇,好有人照顾她。”
冯晋才怜爱地拍了拍蒋秋萍的手背,笑道,“自打你过了门,孩子们的衣食住行,都妥帖多了。娘子,你可真是贤妻良母啊!”
蒋秋萍脸蛋一红,头垂得很低,嘴角却扬得高高的。
“师父,师娘,我回来啦!”
蒋秋萍立即手腕一翻,把冯晋才的手推开,羞涩又慌乱地道“青杉回来啦,怎么不多陪陪你祖母?”
沈碧桐捧着锦盒,沈墨松抱拳作了个长揖“小侄奉祖母与家母之命,特来拜谢冯先生与冯夫人。青杉在冯府,全仗二位精心照顾,小侄全全家感激不尽。”
冯晋才忙道“大长公主太客气了,青杉是我徒儿,我照顾她,乃是为人师者分内之事,不必言谢。”
“冯先生大婚,小侄家中尊长远在南疆,未能亲自道贺,还请冯先生多多包涵。区区薄礼,请冯先生笑纳。”
冯晋才正要推辞,沈青杉一把捧过锦盒,塞进蒋秋萍手里,笑嘻嘻道“我瞧过了,是一对玉麒麟。麒麟可是祥瑞之兽,师父与师娘不能推辞。”
麒麟送子,最适宜送给新婚夫妻。
蒋秋萍脸红得更厉害了,攥紧鞋子底,抿着唇不吭声。
冯晋才哈哈大笑“多谢大长公主美意。”
沈墨松又道“家祖母在府中设宴,请冯先生与夫人赏脸。”
“承蒙大长公主抬爱,在下定如时赴约。”
沈墨松与沈碧桐行罢礼,便告辞了。
蒋秋萍紧张得直冒汗,结结巴巴地道“去、去王府赴宴,见大长公主啊?我……我不行,我是上不得台面之人,我……”
冯晋才眉头一皱,脸色发沉,既无奈又不悦“娘子!你我夫妻一体,荣辱与共,你不许再妄自菲薄!”
蒋秋萍咬着嘴唇,讪讪的,惶恐不安。
沈青杉眼珠子一转,说道“我祖母偌大年纪,才从南疆过来,想必会水土不服。师娘,您做的茯苓糕和八珍糕最好吃,要不您现做些,晚些时候送给我祖母。”
“哎,好,我这就去。”
蒋秋萍一听,连忙放下鞋底子,径直朝厨房走去。
冯晋才向沈青杉投去一个赞许的眼神“为师真是没白疼你。”
沈青杉昂了昂下巴,一脸得意。
傍晚,沈青杉陪同冯晋才一家,去镇南王府做客。
永安大长公主历经沉浮,于名利早已看透,对待冯晋才夫妇与虎子,态度很是温和。
一场酒宴,宾主尽欢。
尤其是沈青杉,罕见地喝了个酩酊大醉。
次日一早,岳渊停便带着礼物登门,拜见长辈。
“祖母在上、岳母大人在上,请受渊停一拜。”
永安大长公主与华容郡主乐得合不拢嘴,忙让他起来,入座品茶。
“听说你中了进士,如今在翰林院做庶吉士。好啊!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