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停眯着一双醉眼,听着一声声恭喜,心里又是苦,又是甜。
不论如何,婚事都是板上钉钉之事,谁都改变不了。
至于她的态度……天长日久,她总会看到他的好的。
恩荣宴罢,岳渊停入了翰林院,已是朝廷命官,每日需点卯当差。
沈青杉顿时清净了许多,日常教虎子读读书打打拳,跟着冯晋才坐堂诊脉,学习制药、熬药之术。
倏忽间,到了四月底。
永安大长公主在华容郡主与沈墨松、沈碧桐的陪伴下,来到京城。
沈青杉带着两个小丫鬟,迎到城门口,候了半日,马车才姗姗而来。
“祖母!阿娘!”
沈青杉快步跑过去,甜甜地唤了一声。
眼眶一涩,鼻头一酸,潸然泪下。
去岁中秋刚过,他们便回了南疆,一晃眼,这都快九个月了。
永安大长公主老泪纵横,华容郡主也红着眼圈,离得老远,便哀切切地道“幺儿,你怎么又瘦了?”
沈青杉抽了抽鼻子,上了马车,在车厢里屈膝一跪,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幺儿给祖母请安,给阿娘请安。幺儿不孝,劳累祖母与阿娘数次长途奔波。”
永安大长公主伸出枯树皮似的手掌,颤抖着抚上沈青杉的脸庞,温柔摩挲。
“幺儿乖,快起来,让祖母好好瞧瞧你。”
沈青杉仰着脸,双手搭在永安大长公主膝头,扬眉娇笑。
“人家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大半年没见,祖母瞧瞧,幺儿变好看了么?”
“好看!好看!”永安大长公主抽出帕子,抹了抹泪,想到这次来,是为了替沈青杉操办婚事,便打从心底里欢喜。
娘仨说了好一会子体己话,忽听车窗响起清脆有节奏的叩击声。
沈青杉掀开车帘一看,正对上沈碧桐那张俊郎的笑脸。
“杉儿,你只想着祖母阿娘,可想四哥了?”
“想呀!我可想四哥了!”
沈青杉眯着一双月牙眸,笑得娇俏动人。
自重生来,她与二哥、三哥、四哥,只在东南三州瘟疫、筹措草药时见过,这次四哥能来京城,实属意外之喜。
沈碧桐探手过来,揉了揉她的脑门,惊喜地道“你的脸可算是好了!二哥、三哥与我,都记挂着呢。”
沈青杉忽然凑近半尺,左右转动着脑袋,让他看得更清楚。
“调皮!”沈碧桐笑容宠溺,朝后头努了努嘴,“大哥也来了。”
沈青杉探出脑袋,果然见沈墨松昂然端坐马上,正含笑瞧着她。
她挥了挥手,脆生生地喊道“大哥,我好想你呀!”
沈墨松没应声,笑容越发温柔,十足十长兄如父的宠溺。
进了城,回到镇南王府,永安大长公主吩咐,让沈墨松兄弟俩代表长辈,去医馆向冯晋才道谢,晚间王府设宴,请他前来做客。
沈青杉说了冯晋才成亲一事,华容郡主听了蒋秋萍的身份,不禁蹙了蹙眉。
永安大长公主神态不变,温和地道“幺儿的师父成亲,咱们该备一份厚礼。霓裳,你瞧着办吧,让墨松代表幺儿她爹送去。”
华容郡主点了点头,打开库房,亲自挑了一对玉麒麟,用锦盒装了,交给沈墨松,叮嘱他邀请冯晋才全家来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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