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枫弟才说担心青杉,他既然碍于身份不能前往,我这个做内兄的,理当替兄弟分忧。”
“且青杉曾救家母与小妹性命,侄儿此去,亦是替母报恩。”
岳渊停只提义务与恩情,半点不提自己的心意。
华容郡主满意地点头,内心暗暗赞叹。
这少年言行有度、举止大方、光明磊落、坦率直率,而又毫不冒失,令人挑不出半点错处。
华容郡主看向于氏,于氏忙道“渊停,你可务必要好生保护青杉,要像护着你妹妹那般,仔细护着她。”
“孩儿谨记!”岳渊停深深作揖,语气中满含掩饰不住的欢喜。
华容郡主答应他去保护沈青杉,潜台词是什么,他心如明镜。
虽然不是许婚,但至少表明,她对他很满意,很信任。
从落日湖回来,岳渊停便收拾换洗衣裳,准备干粮盘缠。次日一早,便启程朝东南方向而去。
——
云冽回府之后,写了一封信,对贴身护卫三千吩咐几句,便去了护国寺。
两日后的早朝,左都御史王成明弹劾工部右侍郎李同书贪污受贿,以权谋私。
皇帝龙颜大怒,严令彻查。
云岱当即出了一身冷汗,白惨惨的一张脸,跟见鬼似的。
自打行刺失败,他就一直处在焦虑不安之中。
何明光被云冽藏起来了,他的家小也早已被转移,云岱手里抓不到把柄,不知道何明光到底吐出了多少东西。
天牢的刺客,他已派人灭口,并且嫁祸给云岳。
可奇怪的是,灭口一事竟被压下来了,既没查到他头上,云岳也没受到责罚。
此时工部右侍郎遭到弹劾,云岱便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下了朝,回到岱王府,他又发了老大一通火。
赵忠硬着头皮上前劝道“王爷稍安勿躁,这两年京中甚少大兴土木,多半是李同书那老杂毛捞不到油水,急眼了,手脚不干净。”
云岱暴怒大喝“放屁!工部那么多手脚不干净的,怎么就偏偏他被参奏了呢?”
“兴许……兴许是他做得不够利索呢!”赵忠抹了把冷汗,哆哆嗦嗦地道,“王爷此刻心中越乱,处境便越是艰难。依老奴所见,他们若是当真有真凭实据,早就出手了,哪还等得到此时?”
云岱蹙着眉头,思索片刻“嘶——此话有理。”
“王爷,为今之计,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
云岱点了点头,叹道“也只能如此了!”
他瘫坐在椅子里,手盖在眼睛上,呼吸声很重。
战王交出兵符,去护国寺为太后祈福。
要是能拿下八万北禁军,呵,太子算个什么玩意儿?
皇后与巍王又如何?
父皇能以庶长子之身承袭大统,他云岱也能!
——
徐茂春是在次日傍晚追上沈青杉的。
大云国每三十里设一处驿站,每到一处驿站便会换马,全速前行。
沈青杉正在驿站用膳,徐茂春风尘仆仆地出现了。
“郡主!老奴可算是赶上了!”
徐茂春腿一软,扑通跪下了。
“徐公公,您老怎么来了?您快起来!”沈青杉大惊,慌忙往他身后看,“王爷也来了?”
徐茂春摇了摇头,嗓子眼焦渴,都快冒烟了。
沈青杉给他倒了杯茶“先喝口茶,坐下说。”
徐茂春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深喘几口,这才觉得好些了。
“王爷不可擅自离京,特命老奴星夜追赶,随身保护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