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还想起了什么别的,他嘴角扬笑,“既是如此,那本王就让他借一回剑。”
正说着,下人通禀说又有朝中大臣差人送来了拜帖。
“殿下刚回来,他们就忍不住借着探病的缘由,一个个都来走动。”赫连觞反倒十分不平,“殿下,您身上的伤还要好好养,那些趋炎附势的人倒也不必亲自去见。”
凌靖安反倒是镇定许多,自是清楚,不外乎是瞧他活着回来,梁家亦是势不可挡的起复之势,不仅如此,就连陛下也解了梁皇后的禁足,还恢复了其管辖六宫之权。
他却只淡淡道:“朝中趋炎附势的人还少吗?”
寻常人趋炎附势便也罢了,偏偏沈家也并不安分。
想到这里,凌靖安只是叮嘱叫赫连觞出去应付,只说他身上有伤不便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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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大雪纷飞,房中暖炉烧得正旺,他看着坐在榻上哄抱孩子的妻子,想她那样一个柔弱女子竟然在这段时间里独自撑起了偌大王府,难免十分心疼。
走过去从背后轻轻拥住她,凌靖安带着些歉疚,在沈婧溪耳边轻声道:“你照看王府和孩子,又要进宫探望母后,实在辛苦了。”
沈婧溪一边哄着孩子,一边轻靠依偎在夫君怀中,娓娓道来:“当时母后被禁足,又因为担心殿下在西境受伤,一时心急染了风寒,妾身曾去求方贵妃作主,让我进去宽慰母后,侍奉汤药。她虽然明面上没有答应,只叫宣王妃前来相劝,可私下里还是照应了不少。”
凌靖安替她挽起一缕落下来的碎发,道:“嗯,方贵妃不是落井下石之人。”
小世子睡的香甜,沈婧溪站起身将孩子抱回到摇床里面,随后重新回到他的怀中,“妾身那时确实有些慌张,还是宣王妃点醒了我,殿下以身犯险只为剿匪,此等有功之事陛下心中有数,我与母后此时都不可冲撞父皇,以退为进,才是正理。”
听了这话,凌靖安也不由得惊诧,没想到宣王妃竟如此真心劝慰。
沈婧溪却低下头,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随后竟起身在她夫君面前行了一礼,怎么也不肯起身,“殿下,家父是一时情急才会......婧溪未能为殿下留住身后人脉,对不住殿下。”
“快起来。”他赶紧将人扶了起来,复而轻轻环住她纤瘦的腰身,“错不在你,我也不会为难岳父的,你放心。”夫妻多年,他知道她与旁人不同,她与他共患难,亦是他的知心人。
嘱咐乳母将小世子抱下去好生照料,他手上的力道渐渐加重,随后在她耳边道:“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我只珍惜那些留下的人。”
屋外寒冬飘雪,寝房中却泛起氤氲情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