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四阿哥若有所思的神色,玉琭忍不住笑笑:“这事儿若换了你二哥,他多半是看不见下头的疾苦的。”
“这人走得越高看事物便觉越渺小,待到了顶峰更是觉得连附近的山都在咫尺之遥了,还怎会想起山脚下泥土里还有那卑微不一查的蝼蚁,还有一个个渺小的人。”
“额娘也不是觉得你整日追着你二哥的脚步走不好,然额娘望你向上看的时候也别忘了看脚下的路,你虽不是太子可你也是皇子,你皇阿玛每日督促你们读书习武并非要你们个个都拔尖,而是想叫你们成为对江山社稷有所建树的人。”
“何必踩着旁人的路一直追,你关注你想关注的,学你想学的,能看到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如此未必不能成为你想成为的人。”
“胤禛,别总是同自己较真儿,也不是所有的事儿都有最好的法子解决,你就做你自己在额娘心里便是最好的了。”
四阿哥听额娘这一席话心头的压力顿时荡然无存了,他大概是与自己和解了,然并非是以后再不努力的意思,而是有了更高更远的方向值得他往前奔。
“多谢额娘,儿子受教了。”
四阿哥起身朝额娘一拜,然才正经了没一会儿他便被额娘捏住了脸好受了会子蹂躏,可再做不来严肃的模样了,赶紧的一跳三尺远逃出额娘的魔爪来。
“额娘!儿子本就脸上圆,您再揉真就是个团子啦!”
玉琭顿时哈哈打小,也是颇看不惯四阿哥小小年纪就故作老成的模样,非折腾出四阿哥几分孩子气来不可。
“团子就团子,额娘就喜欢你胖乎乎的脸,你小时候可比现在肉肉宣呼得多,眼下都有尖下巴的样子了,再过二年该拔身量了笋子似的一下拔得老高,额娘再想揉你的脸都没处揉去!”
“你以前可乖了,都由着额娘揉呢,唉,谁道这儿大不由娘,额娘的这点儿小乐趣都不愿满足了。”
四阿哥可不能见她额娘唉声叹气的模样,一见这心头就揪着似的难受,即便知道额娘是装模作样呢,他仍旧是乖乖到了额娘跟前儿,认命似的朝额娘抬起自个儿的小脸儿来。
“好吧好吧您揉吧,您多少轻些,儿子大了也要面子不是,每每从您这儿出来脸都叫您揉得通红,叫人瞧着怪不好意思的,也不知怎得解释去。”
玉琭刻意逗孩子呢,伸手推了推四阿哥的圆脸盘子:“切,额娘嗐不愿意吃着嗟来之食呢,额娘就喜欢强扭的瓜,管他甜不甜的,扭下来我就开心啦。”
四阿哥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也笑着逗他额娘,捧着自己的脸非要往额娘跟前儿抻去:“强扭多费劲啊,还是送上门的甜!”
母子俩笑闹的动静不小,还惊动在里头睡着的六阿哥了,小孩儿不知额娘哥哥小什么呢,也巴巴笑着往上凑,结结巴巴的喊着额娘,也叫额娘搂他,这小黏糊劲儿的又叫玉琭和四阿哥好一阵笑,连带玉琭肚子里这个也难得跟着活泼了一阵儿。
笑闹的时辰过得极快,一下午的工夫就这么过去了,翌日四阿哥同六阿哥照旧去上书房读了书。
玉琭念着下雪湿滑寒风刺骨,也不舍得孩子们一天几趟来回跑了,干脆叫四阿哥和六阿哥年前都先住在阿哥所,待腊月二十八康熙爷封笔,阿哥们也得两日的假再回来也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