耕牛在隋唐的地位可是受律法保护的，肆意宰杀是有概率被告发的。</p>

面对宋郎中看似轻飘飘，实则板上钉钉的许婚，明洛唯有静默，她手上动作不停，摩挲完柑橘皮后，又给自己倒了碗热水，滚烫地熨着掌心，像是一道热流直直逼进跳动的脉搏，抵着心头的酸凉在血液里狼奔豕突。</p>

“女儿家都要经这一遭的，你不用怕，都是这样的。嫁了人就好了。”</p>

宋郎中反复念着几句车轱辘话，又深深望了明洛一眼，方掀开帷幔的一角，转身离去。</p>

事已至此，明洛懒得多思多虑，时代的潜规则将她逼至悬崖边上，只待旁人轻轻一推，便是万劫不复。</p>

走一步看一步吧。</p>

次日，大军沿着泾水路过了一峰独秀、兀而突起的九嵕山。</p>

明洛忍不住地多看了两眼。</p>

未来埋葬大唐帝后的昭陵。</p>

晚间，大军驻扎于泾阳，明日即可抵达长安。</p>

“这是人人都有的？”明洛看着人手一个的小鸡腿，一时不敢置信。</p>

元郎吃得满嘴肉味，笑呵呵道：“最后一日了，咱们又是大胜，特意加的餐呢。”</p>

嗯，也好方便下次出征继续把人骗来。</p>

元郎大口吞着，又和明洛确认：“是在延福坊没错吧？”</p>

“东首边就是，你左右识得几个字了，肯定看得见。”明洛应道。</p>

元郎再三确认：“是管一顿饭的对吧？”</p>

明洛恬静一笑：“称不上饭。有时就一个饼。”宋郎中年纪大了，午时多半要吃一餐，明洛更不会委屈自己，那么捎带着元郎……也就顺便了。</p>

“行。”元郎拍了拍手，“有娘子这句话，我和爷娘便好说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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