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轨在短暂的好转后，一恢复日常的饮食便又再度中招。</p>

以身作则地以行军主管的身份来此隔离。</p>

她硬着头皮被召过去，所幸这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暴烈之人此刻完全被无形的病毒制服，哼哼唧唧、憔悴不已地斜靠在榻上，二话不说地端过明洛的碗，直接一饮而下。</p>

明洛刻意压低着嗓子：“还请窦将军这几日莫要饮生水。”</p>

窦轨很想驳斥几句，却奈何体虚声弱，便一声不吭地闭目养神。</p>

明洛处置完寻常的医务分派后，伸手从怀中摸出便携的小本子。</p>

她手里没钱没人，实在搞不出后世那种偏硬的记事本，这年代纸张昂贵，成色也不比后世的A4纸洁白如雪，光滑绵展。</p>

明洛辛苦将纸裁了一模一样的手掌大小，一侧处用线缝订，前后以偏硬的木板当封皮，便于站立书写，再配一支简陋粗糙的炭笔。</p>

“敢问小将军于何处取水？”</p>

她对水源问题始终不死心，眼下大好机会作调研问卷，她直接叫上一个药僮开始了问询巡营之旅。</p>

这其中有识得她的，积极配合。</p>

有虚脱如窦轨般的，奄奄一息，懒得理睬。</p>

还有最大多数的普通士兵，麻木而漠然，透露着等生等死间的毫不在意，不少人都听不懂问题，仰着一脸无知又朴素的脏脸看她。</p>

“水是在哪儿喝的？”问题也变得愈发口语化。</p>

显然这士兵是个火长或是队正，对于和人打交道挺有一手，闻言翻了个白眼：“能在哪儿喝，井边呗。”</p>

明洛不以为意，眉心蹙起：“也是在左前军的营地和左虞侯军的营地之间吗？”</p>

出乎明洛意料之外，此人斜了她一眼，轻哼道：“某隶属于窦大总管帐下，和这两军没有一点关系。”</p>

！</p>